你给我下去!你怎么了?你究竟怎么了?!我是温娆!我是温娆!”
这时,她发现他握着匕首的力气渐渐变小了。
他的身体僵了一会儿,终于吱声,声音中是浓浓的迷茫。
“我这是在干嘛?我怎么在这里?”
他用手抚摸着身-下颤抖个不停的躯体,试探地问:“娆娆?”
温娆抓住匕首的那只手已经痛得不能屈伸了,她继续抓着匕首,委屈地哭着,问:“曾轻轻!你说!我是谁?”
“你是娆娆啊,你怎么哭了?”他伸过手来抚摸她的脸,她将脸一偏,不想让他摸,“你下去,去把灯打开。”
“好。”曾轻轻连忙去开灯,当房间亮起的那一刹那,他看清地上温娆的姿态立马露出了心痛的表情。
“娆娆……”他抓住她的手,轻轻地掰开她的手指,拿出匕首,“这不是我的小刀吗?怎么会……”
温娆捂着脸哭,“你刚刚发疯一样……还说要把我剁成肉酱喂狗……”
曾轻轻愣了一下,扶起她,认真地问:“我刚刚怎么了?”
温娆此时还是惊魂未的,她站起来推开他,退后了几步,和他保持着距离,“你说我逼你吃胆汁了,你肯定是认错人了!”
曾轻轻呆呆地看着她,想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般地说:“我大概知道了。”他站起来走近她,“娆娆……我看看你的手……”
温娆把手背在身后,退后几步,说:“你可不可以出去一下,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她暂时还有些害怕和他共处一室。
曾轻轻听了这话,立刻就红了眼,“对不起……你可不可以不要用那种害怕的眼神看我?”
温娆赶紧转过脸,不让他看到自己的眼睛。
他又走近了几步,她连忙后退,曾轻轻赶紧说:“你别退啊……”
他说这话时是带着哭腔的。
“啊!这样!”他把匕首递到她面前,温娆看见这把匕首就怕,在他拿过来时,出于本能,她连退了好几步。
曾轻轻看到她的行为有些受伤,他解释说:“我只是想把它给你保管……反正我都有你陪在身边了,我不需要靠带着它来获得安全感了,娆娆,干脆你保管它好不好?”
温娆犹豫地伸出手,出于习惯她伸出的是受伤的右手,快拿到匕首时她才想起要换一只手去拿,可是他已经递了过来,结果她的右手突然缩回去,那把匕首就直接“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曾轻轻看着地上的匕首,发起了呆。
温娆赶紧蹲下-身想去捡,可是曾轻轻却比她快一步拣起来。
他用刀尖抵着自己柔软的太阳穴,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盯着她,“娆娆,你别躲啊,你再躲我我就刺下去!”
温娆看见他的行为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她想走前去夺他手中的匕首,可是他却抵得更用力了,柔软的太阳穴似乎马上就要喷出血来。
“你先别过来!”他大叫道,“你不能躲!也先别过来!不然我就扎下去!”
温娆急了,“你别干傻事啊!”
曾轻轻的眼睛开始掉泪,“我以前总是一个人住,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晚上要是梦游了也无所谓,可是如果你会搬过住……那我一定会努力克服,所以我叫你的名字的时候你能不能别躲我?”
克服?他要怎么克服?“你经常会这样吗?”
“不会,就是不能吃苦的。”他说着话,一边用另一只手褪去背带裤的一根肩带,然后解开衬衫扣子。他把刀放下,却搁在了手背上,刀锋对着手背上的血管。
他忽然痛哭起来,“不就是苦吗?我一定可以接受的。”他在自己手背上毫不留情地割了一刀,又在自己肚子上划了一刀,被划的地方立刻就出现了一道血痕,他把伤口露给她看,“你看,这种痛我都不怕,苦不就是一种味道吗,我肯定可以接受,娆娆你说是不是?”
“你别干傻事了!”温娆赶忙跑过去拿走他手中的匕首,丢在地上,“我相信你……我相信你……”她抱住他安抚道。
曾轻轻被她抱了一会儿,然后靠着她滑下身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抱头大哭了一会儿,哽咽道:“我讨厌他!我恨透他了,他有段时间总逼我吃那些小朋友的胆汁,好苦啊,真的好苦,那么难吃的东西他自己干嘛不吃,为什么非要逼我吃……可是我力气没他大,反抗了他就要挨打,有一次偷偷跑掉没跑成,被他抓住了,他把我绑在椅子上用开水烫我……好痛……”
他的语气满满的都是酸涩,温娆听着很心疼,她也忍不住跟着流泪。她绕到他身后,跪在地上从背后环抱住他,用脸帖在他的脊背上。
“轻轻……他烫你哪儿了?我能看看吗?”
曾轻轻啜泣着掀起自己的衬衫,把后背露给她看,温娆看见他的尾椎上方有一大片凹印,看着触目惊心的。
她伸手摸了摸,把脸贴上去,吻了一下,柔声说:“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