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练完了吗?”曲应华板着脸道:“这是将军带回来的人,别想些有的没的。”
听说是将军带回来的人,众人齐齐“啊”了一声,随后又“哦”了一声,散了开来。但仍低声议论道:“她刚才对我笑了。”
“胡说,明明是看着我笑了,她那眼神我一看就知道对我有意思。”这人得意地道。
“你敢和将军抢女人?”有人道。
这人有些慌张,仍道:“虽然是将军带来的,可又没说是和将军有什么关系,咱们将军这么多年都不近女色的,怎么会没声没息就带女人回来。将军可是有身份的人,怎么也要老将军同意啊。”
这话说得在理,听这人一说,余下的光棍汉子都心思活络起来。
曲应华将杨绵绵送至军医处,老军医正在摇头晃脑地看医书。屋里生了一盆炭火,炭火周围摆了一圈装了药材的簸箕,一片一位十一二岁的药童正不时翻动着药材。
“季先生好。”曲应华招呼道。
“是曲参军啊,”季庭放下手中的医书笑眯眯地和曲应华说话:“怎么,你大过年的没回京城啊?小厉可是过分了,自己不回去不说,还把你拘在这里,也不想想你才成亲多久。”
曲应华面上有些发烫,却不好说什么,季庭当年还跟着厉老将军一起征战过,医术被大家所倚重,后来厉锋上战场,厉老将军怕自己唯一的儿子出事,便让医术高超的季庭跟着厉锋了。因此他倚老卖老地说上几句,曲应华也只能乖乖听着,便是厉锋也要给他这个面子。
“这位绵绵姑娘是将军带回来的,说是病了,让你给瞧瞧。”
季庭闻言精神一振:“小厉带回来的,和小厉什么关系?”
“这个我却不知。”曲应华含糊地道。
“来、来,姑娘坐。”季庭热络地招呼着杨绵绵坐下,满脸堆笑地问:“哪儿不舒服啊?”
“我泡了半天海水,如今风寒入体,头痛、全身也痛、鼻塞发热,四肢无力。还有,我的后脑勺有一处外伤,或许我大脑内也还有少量出血,压迫了海马等脑内组织,现在我没有了以前的记忆。”杨绵绵强打精神一一道来。
曲应华满脸异色地看向杨绵绵,厉锋到底是弄了个什么人回来啊,还没有以前的记忆?
季庭张了张嘴,喝了两口茶才道:“姑娘怎会知道这些?海马又为何物?听姑娘多言应不是海中之物。”
杨绵绵摇头:“想到了这些就说了出来。”
“姑娘以前莫不是学医的?”
“我不知道,”杨绵绵说了这些话觉得脑袋越发沉重,眼睛也有些睁不开了,她把头搁在桌上,说道:“我觉得好累,还好饿。”
“饿?”曲应华和季庭都是一愣。
杨绵绵闭了眼回答:“很饿,我好像很久都没吃东西了。”没一会她竟然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季庭抚须沉思,拉过杨绵绵的手腕替她把脉,又探了探她额头,对等在一片的曲应华道:“便让这位姑娘在我这里歇息两日,等她不发热了再说。”
曲应华点头去向厉锋回话了。
厉锋刚沐浴完毕,正在吃早餐。曲应华见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忍不住问:“老大,你很久没吃东西了吗?”
“从昨天中午开始。”厉锋含糊地道。
“难怪绵绵姑娘说她很饿。”曲应华说着以不赞成的眼神看向厉锋。
“又怎么了?”厉锋吞下口里的馒头说道。
“老大,不是我说你,你也太粗心了,让人家一个娇滴滴的姑娘泡海水、饿肚子!这事要是传出去……”
“传出去又怎样,”厉锋毫不在意:“我的名声已经够臭了,还差这个么?再说了泡海水又不是我让她泡的,我也一并饿着肚子呢。”
曲应华想到厉锋以前的事迹,顿时没了声音。他敢指天发誓,那些事情与厉锋真的没有关系,但不知怎的与厉锋议亲的女人纷纷倒了大霉。对于京城那些官家女子而言,“厉阎王”之名胜过猛虎。
厉锋是厉老将军的独子,生母不详。厉家到厉老将军这一代就没有女子,若是不能招赘只怕厉家就要绝后了。但那时华国正与他国交战,厉老将军到了三十多岁也还未成亲,战事平息回京时他带回了一个男娃,也就是厉锋。
厉老将军继承了厉家,把几个兄弟都嫁了出去,自己带着厉锋独自过活,也有人对他提过嫁娶的事情,都被他推却了。不管京城众人如何议论厉锋的来历,他那与厉老将军十分神似的长相却不会说谎,谁见到这两人都会说是父子俩。
厉锋从小随着父亲在将军府和军营长大,从小兵做起一步步升了上来,他十九岁时更是奇袭打败了齐国大军一仗成名。因为厉家没有女主人,厉锋说亲的事情也一直被搁置未提,厉锋进京领赏时,女皇对他很是欣赏。当时正是春闱刚过,新科榜眼是位妙龄女子,女皇陛下就动了为厉锋牵红线的心思。不过这位榜眼很是有骨气,言道已经定亲了,并说糟糠之夫不可弃,自己是不能娶厉小将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