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可是我看你的状况并没有到这种地步。」医生推了推眼镜,尽量以温和的口吻说:「虽然看之前的一些纪录,你的确有非常明显的症状,但是你们刚刚也跟我说了,你目前是有办法与特定人建立温暖亲密的关系的。这是类分裂型人格疾患最重要的诊断指标,有这种疾患的人g本做不到。」
张震霖听了,竟有一种松一口气的感觉。「那麽,所以是麒宇他──」
「我有病。」从刚刚医生开始长篇大论就保持沉默的黑麒宇突然开口,目光坚定。「是怪物。」
突如其来的打脸让医生和张震霖都愣了愣,「你愿意说更多吗?」
「我……伤了人。」黑麒宇的目光又黯淡下来,「小鹿……哭。」
「你愿意告诉我发生什麽事了吗?」
看医生又拿出新的纸笔,状似要像以前那些谘商师一样「做纪录」时,极端的不舒服又从a口窜了出来,让黑麒宇不由自主地撇过头去。
医生见了,当然也知道病患的反抗意识。他叹了口气,收起纸笔。「不勉强,目前我就先开温和的药给你。里头有少剂量的安眠药,可以解决你的失眠问题。另外是j神药物,可以让你的情绪更稳定,下次来我们再依状况做调整。」
张震霖频频点头,好像他才是病人一样。「谢谢,谢谢医生。」
「只是这药会有恶心、食慾差、嗜睡、晕眩的副作用,如果情况很严重的话要立即回诊。另外服药期间需要有亲近者照顾,以免副作用造成意外。」
与黑麒宇退出诊疗间,又拿了药後,张震霖忽然觉得世界开阔不少。果然这种事情就是要「货比三家」,万不可听信片面之言。以前的那些人,g本就是戴着「这个个案有病」的有色眼镜在面对黑麒宇。
黑麒宇虽然异於常人,有时又傻傻的,但也不是笨蛋,自然感觉得出来。如果是站在黑麒宇的立场,张震霖觉得自己也一定会变成「超不合作的难缠个案」。
不管是不是黑麒宇的心思过於细密,但一段无法信赖的关系,不管谘商师的技巧再怎麽高明,最终一定也会以失败收场。
「不知道伊子寻在做什麽,一整了一样的话。这证明了,这句话是对的。
他果然是怪物。
难怪会有再次绑起小鹿的想法。
他放下床单,重新盖好棉被免得伊子寻着凉。看伊子寻这麽累的样子,他也没了叫醒他的念头。
然後走到阳台打电话给张震霖,说j神科。
张震霖很惊讶,因为他和黑麒宇一样从不认为黑麒宇本身有j神病。尽管那些美国的专业人员这麽认为。
所以他直觉,黑麒宇和伊子寻之间一定发生了什麽事,但是黑麒宇不说。
来到套房门前时,张震霖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而黑麒宇好像也感觉到什麽,c入钥匙准备转动时,动作也顿了一下。
推开门时,室内一片黑暗,而且空荡荡的。
「小鹿?」
黑麒宇开灯跨进房内,浴室的门是开着的,里头没人;阳台是锁着的,但落地窗外也没见到人。他皱了皱眉,放下晚餐,瞥见小圆桌上的烤土司分毫未动。
他楞在原地,盯着冷掉的烤土司。
张震霖也傻了几秒後才跨进来。但是他的第一件事却是去开衣柜。
「你们的衣服本来就这麽少吗?」
黑麒宇转头看张震霖打开的衣柜,里头的冬衣剩下三、四件,其他全部不翼而飞。看到这里,他也明白了几分,在张震霖紧张的目光下安静地摇头。
「该死!」张震霖怒骂一声,赶紧打电话给伊子寻。前三通没有接,於是他又锲而不舍地打第四通。
到了第五通,总算接了。
「伊子寻,你去哪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才飘来冷漠的声音。回家。
「你、你回家?你不上课了吗?」
期末考前我都请假了。反正才一个礼拜而已。不过我家离学校车程才一个半小时,所以我会去考试,你要问的是这个吗?
「我当然不是问这个!」张震霖怒吼,紧张地撇向坐上床铺、低下头的黑麒宇,「你怎麽突然回家?什麽时候会回来?」
……不知道。
张震霖噤声,他总不能大吼「什麽不知道!」吧。
纵使聪明如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麽接话。
伊子寻和黑麒宇之间,一定是发生了什麽。
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要挂了。
「你……我……」
还没想到要说什麽,电话那头喀嚓一声,连一句招呼都没有就被切断通讯。
「臭小子……」
黑麒宇抬头看张震霖,连张震霖都看得出他表情哀寞。瞄了瞄桌上的两份晚餐,又瞄了瞄放在一旁、刚拿回来的j神科药物,张震霖烦躁地抓乱头发。
「麒宇,你回宿舍跟我住吧。医生说过吃药期间需要有人照顾。」
黑麒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