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a badly-hurt heart needs no syathy but understanding.
「我们都为了彼此而努力着。尽管已经在梦中遇过千百回,但每日每日……还是为了见到对方而苏醒。」
伊子寻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够这麽冷静。
向医院呈报上黑麒宇的名字时,值班的护士露出奇怪的表情。也许是个菜鸟护士,所以不擅长隐藏心思,又或是还没学会冰冷。
「怎麽了?」伊子寻神色漠然,声调平板,就像没有生命的人偶。
「是病患家属吗?」护士目光闪烁,不敢看伊子寻尖锐的眼色。
伊子寻眼眶一眯,故意答非所问:「难不成我要给你看身分证?」
「病患是政府长期追踪的个案,我们有义务向上通报。」
「我说过了,他不是自杀。」
护士微微瑟缩了一下,用公式化的口吻说:「向上通报是我们的义务,我们只是向您告知。」
伊子寻冷哼一声,也知道凭一己之力难以跟制度作对,填完黑麒宇的资料後就离开值班台。
学长还在急救室里头。
看着门上刺眼的红光,伊子寻坐到张震霖旁边,抱着原本搂在黑麒宇怀里的冬衣。那是他的衣服,如今却沾上学长的味道。
浅淡的小苍兰香。
学长抱着他的衣服时是什麽样的心情?
为什麽……要带着他唯一留下的东西,回到那毫无生气的屋子里?
「学长他……一定觉得很冷。」
伊子寻无神地呢喃着,一旁的张震霖没有回应。他也被吓坏了。
事情发生的当下,竟然是这个小学弟比他更沉着。还记得紧急送医时,伊子寻快速且j确地回答医生提出的问题,好让医护人员能够立即做出处理。
甚至,在一片混乱中还记得带上所剩无几的j神药物。
伊子寻是这样对第一线医护人员说明的──误食过量的j神药物。然後冷静地将药包交给负责急救的医生。
尽管这怎麽看都像自杀,伊子寻却不曾改变说词。
他表现得那样冷静,几乎到了麻木的地步。
「那些药……是哪里来的?」
张震霖原本还颓丧地将脸埋在大掌中,听了这问话也不禁抬头看一旁的伊子寻。但对方只是凝视着眼前刺目的红。
他想把这一切怪到伊子寻身上,但他知道这样并不对、也太沉重了。
他们只是希望……黑麒宇能够好好的。
张震霖的语调很慢很慢。「那话,不断感谢医生。
等到病床被推远了,伊子寻才感觉到双脚好像被注入力气,缓缓站起来。
「幸好发现的早,虽然助眠药不会有立即危险,但j神药物就难说了。目前先转入一般病房,不过还是不能大意,请你们好好注意病患的状况,有异样要立即通知我们。」
「好的、谢谢……」
等到医生走後,张震霖才转过身来,表情明显放松不少。
「我们先去病房……你能走吗?」
一回身就看见脚软的伊子寻一手撑着墙壁,双脚微微弯曲发抖,像是站不起来的样子。
「麒宇他没事了,你别这麽紧张。」刚刚这麽冷静,怎麽危机一解除反而这副模样?「我扶你走吧。」
伊子寻缓缓点头,看起来累极了,几乎虚脱的样子。
只是当他将手交给张震霖、才刚往前踏一步时,却觉得眼前一黑,宛如一块黑布瞬间罩顶。
像沉在水中,张震霖的声音渐行渐远。最後的印象,是环绕於周身的冰冷温度。
当伊子寻再次醒来时,第一眼见到的是刺眼的白。
他立即想起发生了什麽事。
坐起身时他发现自己是躺在主病床旁的附属躺椅上。以前曾经在医院住过,这种感觉他很熟悉。
也许是过度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让他瞬时陷入昏迷吧。
往一旁的主床位看去,黑麒宇竟然醒着,调高了床头,正坐在床铺上淡淡地看着他。
「学长?」伊子寻大喜,也不顾身体还有些不适,就扑至床边握住黑麒宇的手,「醒很久了吗?怎麽不叫我?现在感觉如何?」
但黑麒宇只是无神地看着他,眼里没有焦距。
「学长?」伊子寻又试着叫了一声,黑麒宇还是没有反应。原本邪魅漂亮的眼光采尽失,像没有底的黑洞。
他终於发现不对劲。「你不舒服吗?不要吓我……」
轻摇黑麒宇,却换不到任何回应。
是学长不理他吗?可是感觉跟之前不太一样……
黑麒宇空灵的眼珠子是对着他的,但他却感受不到里头的灵魂。伊子寻伸手在黑麒宇面前挥了挥,对方还是像石雕般分毫未动。
「学长……你……」
难道说……还是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