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见过自己的——当她发现她的私人助理怀着她丈夫的孩子,她觉得匪夷所思,然后勃然大怒,接着……无助极了。
是不是那时候她做了错误的决定,所以现在惩罚她面对这样的承光?
情不自禁,对她和承光这样的人来说,的确是最重的惩罚了。
“承光……你现在是在跟我耍无赖吗?”盛明华揉着额头,颤声问心爱的侄子。
盛承光的语气极为无奈:“如果理解成撒娇,您心里会不会好受一些呢?”
“你从来没有对我撒娇过,从小到大,一次也没有。”
“因为以前没有什么想要的。姑妈,这次求求你了,眼下我已经捉襟见肘,求你至少保持中立,否则我会倒下。”
盛明华……一言不发的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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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承光得到了默许、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盛明华在遥远的欧洲大发脾气。
赵怀章暴露之后就被赶出了门,这时候佣人们也不敢去叫他,怕火上浇油,只好去搬另一个救兵。
听说齐光来了,盛明华盛怒之下也得平复情绪,她对着镜子拢了拢头发,好不容易的散去了一脸烦躁抑郁,深吸了口气走出卧室。
她从楼梯上缓步走下来,就见楼下客厅里齐光坐在那里,不远处是婴儿的摇篮,齐光看着熟睡的同胞弟弟,目光与神情俱都温柔不已。
盛明华的心也不由得变得柔软起来。
“你怎么起来了?”她走到他身边,“不是叫你多休息吗?”
“医生说我可以起来走走。”齐光说话时显得有些虚弱,现在暂时也看不出来手术对他那个病的明显作用,只是他这几个月瘦了不少,衣服都有些空落落的,坐在那里安静微笑的样子令人想起童话里随时振翅飞走的天使。
盛明华对这个儿子愧疚最多,这时也不再生气了,过去挨着他坐下,摸摸他头发,柔声问:“你刚才在想什么呀?那么出神。”
齐光看着摇篮里酣睡的弟弟,笑的十分柔和:“he reminds me of someone.”
看着弟弟能想起的someone,无非是那个谁。
盛明华顿时黑了脸,但是对着齐光她是肯定不会发火的,只能气呼呼的往旁边一扭脸。
齐光笑了,伸手把母亲揽到怀里。
盛明华怕压着他,也不敢挣扎,在儿子肩头靠了一会儿,她竟然心情真的也就平静了下来。
“都怪你哥!”她冷哼了一声,咬牙切齿的说,“盛承光这个混蛋!”
齐光笑喷了,顺着她、语气肯定的说:“对!都怪我哥!”他揽了揽母亲,用哄闹别扭小女孩的语气说:“所以不要和爸爸生气了吧,他最近看起来真的很可怜。”
盛明华坐起来,轻轻拍拍儿子的手说:“你不要操心这些事,好好养身体。我和你爸爸……我们俩大半辈子都过来了,有你、现在还有了你弟弟,我们不会有事的。”
“所以只是你和他闹别扭喽?”
盛明华轻之又轻的推推儿子的脑袋,“小孩子不要管这些事!”
“妈,我已经成年了。”齐光抓住她手指,神情认真的说:“我有我想要保护的人:爸和妈、弟弟,可以的话我也想保护承光哥,让他不要这么辛苦,还有……她。”
盛明华看着大儿子,眼中神情复杂。
齐光毫不回避她的眼神,继续说下去:“她身上流着一半和我一样的血,而且她姓盛,我们自家人之间怎么样是我们盛家的事情,但是我不能看着外面别的人欺负她。”
“外面?是谁?”盛明华皱眉,“谢嘉云欺负她了?”
“还有谢嘉树。”齐光为了火上浇油,毫不犹豫的把平时玩的还不错的卷毛给卖了。
一向护短的盛明华顿时挑了眉,“这对姐弟真是……得了便宜卖乖就是他们这样的了!”盛明华女士十分不悦,“你承光哥这回也是被谢嘉云坑了,不然解除婚约的事既然是两个人都你情我愿,只要缓缓的来,拖个三年五载的,怎么会闹成现在这样!”
“所以……您答应他和子时了?”齐光忽然神来一句。
盛明华一愣,这回终于怒了:“我是中立的!中立!”
她一怒之下声音大了一些,被吵醒的婴儿“哇”一声哭起来。赵怀章从书房里跑出来,手里握着一支画笔,走到摇篮前,他一边将画笔递给佣人一边伸手去抱小儿子,那慌慌张张的样子真是少见。齐光笑着用肩膀撞了撞母亲。
盛明华虽然仍旧不正眼看赵怀章一下,但是神情间的烦躁不悦总算好了不少。
小家伙一生下来就是赵怀章亲自照顾,此时到了爸爸怀里立刻就不哭了,闭着眼睛又昏昏欲睡。赵怀章抱着他走来走去,温声问这边坐着的母子俩:“你们在聊什么呢?”
齐光笑着搂住母亲的肩,对他说:“刚才我们在说我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过几天就回去吧,我想家了。”
盛明华立刻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