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爷以前是老虎现在是乖猫,哪儿凶了,说话都轻声细气儿的。”他哄了小家伙半天也哄不住,最后只能讪讪把孩儿还给美娘。孩子一到美娘怀中就止了啼哭,甚至还笑咯咯地伸手去抓娘亲胸脯。
谢安平看小家伙霸占了属于自己的地方,有些吃味,哼哼唧唧咕哝:“就知道吃吃吃……”
“爷说什么?”美娘没听清,扬眉问话,谢安平连忙否认:“没什么,我刚在宫里只是空腹吃了几杯酒,肚子早饿了。”
美娘吩咐香槐:“那快上菜吧,再煮碗甜酒酿给爷暖暖胃。”
子时还没到,外头的爆竹声轰隆震天,美娘见黄莺和香槐脸上流露出憧憬,便道:“把哥儿给我,你俩出去放烟花。”
黄莺香槐兴冲冲告了安跑出去了,美娘怀抱睡着的孩子,看谢安平津津有味地吃饺子。掐指一算,她认识他都四年了,当年那个不着调又混蛋的谢安平好像不见了,现在坐在旁边的这个男人,沉稳刚毅又顾家,真的算得上一位好丈夫。
许是美娘的目光太热切,谢安平察觉了转过头来,问:“你老盯着爷看什么?脸上有脏东西?”
美娘低眉含笑:“就是想多看看你,你比原来黑了。”
“黑了好呀,省得出去别人说你找了个小白脸。”谢安平大大方方跟她开玩笑,然后从怀里摸出个细长的匣子,“送你的,打开瞧瞧。”
“是什么?”
谢安平但笑不语,但是双眼紧紧盯着她,一副等着讨赏的傻样儿。
美娘把小家伙放进摇篮里,打开了匣子。只见里面是张纸,纸上似乎写了几个字,还用的是朱笔,取出叠好的纸展开,美娘一看上面的内容,顿时怔了。
谢安平嘿嘿笑着抱住她,得瑟道:“全天下也就只有爷能求着皇上写张条儿,把你抬成侯爷夫人。虽然不是正儿八经的圣旨,但却是皇上亲笔所写,爷给磨的墨,这份恩宠是独一无二的。怎么样?娇娇你喜欢吗?”
美娘眼眶一热,嗔道:“你何必花那么大功夫去求这个,也不怕皇上笑话你。我连儿子都给你生了,你还怕我跑了不成?名分那些我又不在乎,再说你要抬我当正妻在府里说一声就是了,弄这么大声势干嘛……真是的!你就是闲着没事自找麻烦!”
她装模作样捶了谢安平胸口几下,趁机掩住眼里的泪珠。
“爷就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是天子亲口许给我的正妻,保证谁也不敢轻看了你。”谢安平捉住粉拳,抱在掌心里搓了又揉,“惦记了你十几年,如今终于真真正正把你弄到手了,嘿嘿。”
美娘破涕为笑,生气打他:“流氓!土匪!”
谢安平皮糙肉厚不怕打,反扑过去抱住她狠狠亲吻。美娘轻轻闭上眼,品尝他口腔中甜蜜的气息,还有一泓真情。
她曾以为他们不过是虚情假意,貌合神离而已。
但是此时、此刻,她如梦初醒。
原来他和她,早已是情根深种,终成眷属。
(正文完)
☆、78
1、起名字
谢安平最近很头疼。
又是年关将近,儿子也快满周岁了,应该取个正儿八经的大名,最好是一出口就能震住人的那种。他的小崽子,必须有个惊天动地威风凛凛的好名字,比如霸天、枭世、傲雄……
谢安平自认为想的名字很好,但在这件事上,一家人的看法迥然不同。
美娘翻他个白眼:“什么霸不霸的,我不喜欢儿子以后像你一样是个霸王!”
谢安平敢怒不敢言,小声嘀咕:“爷什么时候是霸王了……”
美娘斜睨他:“您不是,您没有横行霸道,您也没有强抢良家妇女。”
……怕了你了还不行么?!别翻旧账啊!
“嘿嘿,”谢安平搓着手谄笑讨好,“那你替儿子取个名,爷都听你的。”
美娘凝眉沉思须臾,忽然莞尔一笑:“都说贱名好养活,干脆叫狗蛋。”
……
狗蛋……
谢安平顿时咆哮:“爷的儿子怎么能叫狗蛋!传出去笑死人啊!”
美娘眯起眼:“不是你说都听我的?嗯?”
谢安平像只被霜打恹的茄子,一瞬间耷拉下眉梢眼角,诺诺道:“是听你的……但这名字也太难听了,换一个成不?”
“那就大牛、水生,随便你挑一个。”美娘不耐烦吐出几个乡下名字,抱起睡着的儿子走向摇篮,看样子不打算再睬谢安平。
谢安平尚且沉浸在“爷的一世英名都要被儿子大名毁掉”的悲痛当中,但见美娘宽衣解带上了床,登时两眼放光跟了上去。
他张开双臂拥住她:“娇娇,起名字的事不急,咱们慢慢商量——”
慢慢在床上商量。
“谁说不急?”美娘摆出一张冷若冰霜的脸,伸手推开他,“下个月大胡子要来吃儿子的周岁酒,如果让他知道了小家伙还没取名,你猜他会不会乐意代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