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野外求欢的,很多年后比如现代,听起来此话算得上高雅得让人不知所谓,可要搁着古代,未免露骨。
她转过头去,便见岸上站着一个白衣飘飘的男子,年岁上仿佛比楚瑾瑜要大些,一顶飘飘巾,月牙白色长衣大袖褶子,青布芒鞋,十分体面潇洒,竟是个不亚于楚瑾瑜的男子。
只不过楚瑾瑜样貌上博浪了些,此君却有几分飘逸隐士的味道。
画壁瞧了会儿对方,再看他身旁,并无旁人,显见得刚才那话便是此君说云,论样貌,这一位倒不像是个浮浪的,却不知刚才为何吟了那么一句出来。
对方见画壁样貌果然白净娟秀,身段也十分窈窕,倒是不比自己在江南这些年见过的女子差,虽没倾国倾城之色,奈何倒是十分耐看。
只不过一双眼清澈通透,竟是大大方方直勾勾打量自己,心道难怪能勾着楚大官人去,这份胆大,那眼儿妩媚,瞧的人岂不动心?
来者正是魏梅州魏员外,这厮一瞧楚瑾瑜百般推搪,便知道今日要见美人儿是难了的,偏他可不是那肯罢休的主,越是不让瞧,偏越是上心,非要来看看什么样的美人儿能勾着他楚大官人去。
同楚瑾瑜这边推杯换盏吃了好几钟酒,便趁着一曲儿正唱着当口,借口溺尿,下了堂来,打发了身边小厮,竟偷偷摸摸从假山后头翻过矮墙,径直入了内室来。
也是这位是个荤素不忌的性子,早年在京城顶着博望侯小侯爷的名声,也敢偷入鸿胪寺少卿家小妾房里去偷窥香闺,只为了跟旁人打了赌,要取了什么物件来显摆,这才惹得丢了头上衔职,也还是狂性不改。
到得后边来,正瞧见个苗条身段的妇人在亭子里背向而立,后头打眼半日,美人荷花,倒也养眼,便起了逗弄心思,一旁吟了句不着五六的话儿来。
画壁听那话却是真轻浮,不期然却是个文士摸样,微微皱了皱眉,心道哪里来的一个狂生,道貌岸然却是个假正经。
想避开,却身在凉亭也没个退路,正犹豫,那崔家的已经上来道:“给魏爷请安。”
一边却急急忙忙越过他,径直跑上亭子来,接着给画壁打扇的当口在她耳边道:“这位是跟我们爷常有来往的魏员外,刚才爷正是同他在前头吃酒呢。”
画壁听是楚瑾瑜朋友,便有些反感,也是平日对楚瑾瑜那些狗肉朋友有了不好影响,便对这位原本就给了个轻浮印象的人更是不喜,可也不好对个陌生的人发作,由崔家的搀扶着小心下得亭子来,朝着魏梅州蹲身一礼:“魏大爷。”
魏梅州忙虚扶了下,敲了敲手中折扇,笑道:“吃了些酒出来散散,不妨头倒冲撞了弟妹,想来你便是楚兄弟近日新纳的吧?”
画壁垂眸不语,魏梅州想她刚才如此大胆的打量自己,此刻却又故作正经,倒是个有趣的妇人,他不知画壁并不像旁的女子生来就腼腆,不敢大咧咧打量男子,只当是个本性浪荡的,更起了逗弄心思,笑道:“想必是了,听说楚弟待弟妹甚重,想来弟妹是个有本事的,可知道诗词曲赋?在下刚才所吟,弟妹以为如何?”
画壁暗生厌恶,这般挑弄比当初看到楚瑾瑜也差不多少,真是物以类聚,楚瑾瑜就没个正经些的朋友。
虽说如今对楚瑾瑜改观,却知其本性,对他身边的几个可依旧没什么好感,可怜楚大官人也是在这妇人跟前就没个光辉形象,冷淡道:“奴是个不知事的浅薄妇人罢了,让先生见笑了,先生的话,奴家听不太懂,倒是身子有些不爽利,还请先生莫怪,奴家告退了。”
说罢,瞧了眼崔家的,那崔家的领意,忙扶着她从一旁绕过了魏梅州,从一旁过去,径直入了屋。
魏梅州倒也没阻拦,只是一双深邃的眉目微闪,瞧着这二妇人的背影若有所思,手里的折扇砸着手心喃喃道:“这性子,倒有几分泼辣。”
略笑了笑,若是哪家小媳妇大闺女瞧着,少有不动心的,只不过这会儿也没个人瞧见,只他把手里的折扇推开来摇了摇,摸着下巴也不知想了什么,才踱着方步慢悠悠往回走去。
转过个抄手游廊,前头一处粉壁不到,却听到有二人压低了声音在那说话,魏梅州这耳目倒是个灵便的,也不过去,索性立在墙根下听。
这前头说话的,便是周通跟楚瑾瑜俩个,周通吃了几杯酒下肚,瞧那魏梅州去溺尿,左右没旁人,便拉着楚瑾瑜到一旁,道:“我的哥,你可想好了没,这几日可就该上京去了,这小嫂子的事,你要早作定夺啊。”
楚瑾瑜沉吟半晌,还拿不定主意,周通道:“我说哥你平日也是个爽快的,怎么在小嫂子身上凭得不痛快,要我说你可别为了个妇人倒把大好前程给丢了,个妇人家家的,惯不得,哥可千万别为了个妇人忘了正经大事。”
楚瑾瑜这才道:“我哪里忘了,只不过你小嫂子脾气倔强,只怕她到时候不痛快,如今正怀着身子呢,闹将起来,吓着爷的儿如何是好?”
周通心道,你大官人要乐意做,多早晚怕个妇人闹腾了?分明就是舍不得,也不说破,还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