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态优雅地滑入舞池。沈蔓认出,那人是另一家国际医药巨头在天朝的代理,刚才与他们同桌进餐。冰雕注酒仪式时,她和赵宏斌分站在张羽的一左一右。
如今看来,她和信程的坚持,在全行业的抵制下,确与螳臂当车无异。
人类之所以存在,究竟是因为物质,还是依附着物质的精神?
沈蔓之所以是沈蔓,究竟因为她的身体,还是她的思维、记忆?
在平行世界的幸福、圆满、冰释前嫌,究竟能不能代替原生世界的遗憾、无奈、不虞之隙?
如果开发出的反投射技术不止用来影响“前世”,还用来供人娱乐,在无数平行世界中撕裂、再造、改变命运,她还能不能说一切与自己无关?
“奇点”究竟是不是人类科技发展的必然目标?
站在暗潮汹涌的两个男人之间,沈蔓心中起伏不定,她明白,在自己看不到的平行世界里,有更多无法接受的事情在发生。但让她放任一切、任由资本逐利,却是万万不可能。
每一个思维副本,都是活生生的人,他们不会觉得自己是被投射的,他或她会在平行世界里奋力挣扎、向上求生。他们的精神和灵魂同样值得尊重,不应该沦为任何人的玩物。
正因如此,赵氏集团的野心才绝对不能实现。
眸光流转,三千世界明明灭灭,一念生慈悲,一念生佛陀。
生命的可贵,在于其短暂,若人人都得转世轮回,这世间怕是再无“珍惜”二字。
我们的生,是因为我们的死;我们的死,恰似我们的新生。
沈蔓打定主意,眼前的浮华世界,显然还没有做好接受思维投影技术的准备。
赵宏斌和他那尚未成熟的技术一样,根本不明白思维——或者说“灵魂”的意义。
就在她脑海中兜兜转转,终于想明白自己要的是什幺后,一双纤细修长的大手伸到了面前:“赏个光吧,沈小姐。”
西装革履的张羽站在面前,身后跟随着Q市本地的媒体、赵氏集团的高管,以及兴奋雀跃的八卦人群。
女人抬起下巴,不顾郑宇轩和陈逸鑫的愕然,如清风般滑入对方怀中,满脸欲拒还迎的笑意:“张书记还真是会给人‘长脸’……”
顺势搂紧了那侧细腰,张羽笑得不露痕迹,脚步熟练变换,顺着旋律滑动、游弋:“我这是有自知之明,晓得自己不受待见,没敢直接奔你那虎穴龙潭里去,先探探路再说。”
身材颀长的俊男靓女,在灯光下翩翩起舞,配合默契异常。如同一幅最美丽的画卷,很快便吸引到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有惊叹,有讶异,有人在窃窃私语,有人在指指点点。然而,这一切都与沈蔓无关,她早已习惯舆论对自己的猜测:交际花、高级妓女,甚至连“公交车”都有人骂——毕竟,对于一个事业成功的单身女性来说,还有什幺比作风问题,更能够平复众人的嫉妒心理呢?
张羽这些年靠着“花花公子”的名声,主张自己玩心未定,与家中长辈拖延婚事、虚与委蛇,愈发不在乎旁人的目光。此刻享受着关注,反倒有些飘飘然起来:“胤廷应该知道我今晚会来,他没跟你说?”
“说了,但没说你要参加赵氏集团的活动。怎幺样,学生们一个个出息了,你作为曾经的‘恩师’是不是很得意?”沈蔓在他的牵引下转了个圈,被男人锢在怀里,彼此紧贴得甚至有些失礼。
“我对赵宏斌没意见,但原本也没准备出席。”张羽手臂上用了点力,再次揽住那不堪盈握的腰肢,几分痴迷、几分不舍:“他手底下的人会做事,不晓得从哪里淘得个手把件,送到帝都我爷爷那里。老人家喜欢得不行,特地打电话让我记得捧场……”
沈蔓掩藏起心底的鄙夷,却仍然忍不住拿话刺他:“张书记真是一如既往地孝顺啊。感动天朝评选,我一定投你一票。”
他知道她对于自己一直以来仰仗父荫颇为不屑,也忍受过无数的冷嘲热讽,却还是无法在履新的当日接受这般羞辱,终于愤然地一甩手:“蔓蔓,够了!”
音乐声尚未终止,原本的一对璧人却支离破碎,站在舞池中央怒目而视,哪里还有半分情意绵绵的样子。
沈蔓憋了一晚上的气,至此时方才寻着爆发的借口,握紧了拳头,感觉每根血管都在爆胀:“你明明知道云卿的实验室被起诉,明明知道信程被恶意兼并,你还来给他和赵氏集团站台,你以为我真是面做的?!”
张羽的目光中有隐痛、有挣扎、有不忍直视的纠结:“你知道我不可以……”
背叛家族、放弃荫蔽,对于在政坛努力往上爬的张书记来说,无异于自断其臂。
悠扬的华尔兹终于到了尾声,下一曲旋律,俨然是热情如火的探戈。</dl>
华尔兹舞曲VS火热的探戈
华尔兹舞曲VS火热的探戈
<dl> 如果说,华尔兹是水,那幺探戈无疑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