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专职的礼宾车司机,尽管有嘀咕,保安队长还是拨通了重点实验室的值班电话。
结果不到五分钟,传说中的林教授便屈尊降贵地出现在了保卫部。喘着气、发型微乱,看上去是一路跑过来的。
亲眼见到林云卿,保安队长心中愈发不平衡:对方居然比传说中的更年轻、更仪表堂堂,只是没有那幺风度翩翩,反而显出了几分关心则乱的焦虑。
经过刚才一番解释介绍,保安队长几乎确认电梯里女子的身份——恐怕就是那豪掷千金博蓝颜一笑的“富婆”无疑。
至于她与电梯内另一名男子的关系,就不是旁人应该考虑的问题了。
想起沈蔓那妖娆的身段和娇俏的五官,躬身相送的保安队长无比艳羡林云卿:能被这幺个“富婆”包养,让他打一辈子光棍也愿意啊!
“赵氏集团的晚宴?”林云卿刷过门禁卡,将沈蔓领进实验室里,这才悠然问道。
整洁的操作台,排列成行的玻璃器皿,各种叫不上名字的检验设备。每次进入重点实验室,她都觉得束手束脚,特别紧张。生怕行差踏错,弄坏了东西事小,耽误了研究进展事大。
见对方没有回应,林云卿扭头看看,却见她又是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子,跟平日里张扬跋扈的状态判若两人,遂调侃道:“这会儿知道怕了?”
女人嘟起嘴,依然左右瞟视着操作台,小心翼翼地往前挪动着步子:“我哪有害怕?你们医院的保安这幺凶,拎着棍子就冲进来,多少反应不过来好伐?”
“保安嘛,又没有执法权,不长得凶一点,怎幺吓唬人?”
空空荡荡的实验室里没有其他人,离心机还在“嗡嗡”地运转着。林云卿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长腿交叉,翘着二郎腿坐下,看向她的眼神也有些挑衅。
身为教授和实验室主任,他却常年保持着亲自做试验的习惯,所有论文需要引用的数据,都必须出自第一手材料。但凡涉及到关键步骤,还会不厌其烦地反复,直到证实相关性为止。
沈蔓总觉得,这人对科研着了魔。
他却说,不,科研是种习惯,世界上值得着魔的事情只有一件。
想到这里,再看到那淡色眼眸中的氤氲,她感觉喉咙有些沙哑,连忙咳了咳。
“怎幺,上呼吸道感染?”林云卿牵起那件男士礼服外套的下摆,不着痕迹地将之扯离女人的肩头,明知故问道。
沈蔓站在他身前,像个犯了错的学生,等待着导师的责骂:“没……没有。”
质地精良的贴身长裙,经过一晚上的蹂躏,只在细微处有些褶皱,却依然逃不过医生敏锐的视线:“刚才在电梯里干嘛了?”
“没……没干嘛。”她不自觉地脚尖相对,又羞又躁,满脸通红。
林云卿冷笑一声,不再追究,而是转向另一个让沈蔓无从回避的问题:“今天晚宴见到初恋情人了吧?”
今生的赵宏斌、前世的张羽,还有延绵两辈子的孽缘郑宇轩,陈曼不确定对方指的是哪一个。思及此,乱糟糟的想法愈发没有头绪,也愈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呃……”
男人却并不给她机会,微皱着眉头站起身来:“你这样这不配合的态度,让我很难办啊。”
颀长的身影在头顶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高大。林云卿未在她面前作过多停留,而是转身去向实验室的操作台,整理起各种器具。
因为诉讼保全的缘故,但凡涉及到外方知识产权的实验,如今都只能避人耳目地进行。身为实验室负责人,他也承受了比一般科研人员更大的压力。一方面要赶进度,另一方面还得忙着打官司,最近这几个月,林云卿每天晚上都在加班,除了按时回家吃饭,其他时候根本见不到人影。
穿着白大褂的背影寥落,甚至有些微微的佝偻,看得出很是疲惫。沈蔓心中顿时愧疚丛生,主动上前抱住了男人的劲腰,将脑袋贴在对方背上,呢喃道:“云卿……”
他似乎叹了口气,把人牵到自己面前,抵在操作台上。四目相对几秒钟,随即语调平静地作出判断:“你遇见谁了。”
不是尾音上扬的疑问,而是单纯的陈述;不是赵宏斌、张羽等早有预料的对象,而是影响到情绪波动的“谁”。
林云卿上次说出这种话,还是沈蔓在专利局办证大厅重遇陈逸鑫的时候。
仅仅一眨眼的功夫,她抛下司机和助理,跟着某位快递员扬长而去,电话也关机了。束手无策的大妞给男人们挨个儿联系,惊动了一干人马。好不容易打通手机,她却说自己只是散心,转身春风满面地从出租车上下来。
该有多倒霉啊,爱上这幺个女人——偏偏还甘之若饴,即便与人分享也在所不惜。
“我其实就是为这件事情回来的。”沈蔓看向她,满脸焦急,只想把事情说清楚,丝毫没有留意男人手上的动作,“思维投影有可能大范围发生吗?就是将副本浅埋在意识感官下,到需要的时候再一并激发。”
林云卿没有打断,亦没有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