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半空中,整个人看起来傻愣愣的,跟他平时西装革履衣冠楚楚的模样简直是判若两人,她忍了又忍才没笑出声。
林菀在附近勉强找了个还算体面的饭店把陈劲给应付饱了,回来时又收拾了一阵子,打包的打包,丢掉的丢掉。忙活完都十一点多了,她简单冲了个澡然后开始收拾姥姥的床铺。
陈劲在一旁说:“菀菀,回你房间睡吧。”
林菀警惕的抬头看向他,他却是摸了摸被子说:“这都潮的能拧出水了,还能睡人么?”
“我那个是单人床。”
“那我睡这屋。”
陈劲却毫不迟疑的应承,林菀心头一跳,随即一热,然后又慢慢泛酸。她暗暗叹了一声,把手里的枕头扔到床上,看着深蓝色格子床单说:“陈劲,你没必要这样。”
陈劲一愣,认真道:“菀菀,你想多了,你是女人我是男人,怎么也不能让你睡这种地方。”
林菀到底是在自己房间睡的,回房之前陈劲又检查了一下她的小腿,虽然还未完全消肿,但已无大碍,她也顺口提醒了他一句别忘了吃药。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她也是身心疲惫,躺在床上上下眼皮一搭上就睡着了。再次睁开眼,已经天光大亮,起床到隔壁一瞧,床上空空的,被子也规规矩矩的叠成豆腐块儿。
正在愣神的功夫,门开了,陈劲拎着两个袋子进来,笑着打招呼:“醒了?还以为你能多睡一会儿呢。”
他像在自己家一样轻车熟路的来到厨房,找盘子和碗把油条和豆浆分别盛好再端到桌上,林菀站在门边默默的看着一切,一种陌生却又仿佛很熟悉的的感觉从心底慢慢升起,像一团团棉絮将她包裹,,又像一片片云朵将她托起,温暖,美好,却又不够真实。
吃过早饭后时间还早,林菀看着屋子里摆设忽然有些心酸,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即将不复存在,真是难以接受。陈劲看得出她眼里的眷恋,想了想说:“我有个办法可以留下它。”
林菀立即两眼放光的看向他,结果却见他从口袋掏出手机晃了晃,她不禁郁闷的叹气,陈劲拿手机对着房间某个角落拍了几张照片,自言自语道:“我没那么大本事阻止动迁,说实话这种老房子几年前就该被推倒了,你们这儿城市建设的步伐还是慢了点儿。”
林菀失神的说:“这里有我的回忆。”
“是啊。”陈劲也心生感慨,然后说:“所以,我觉得我这个方法不错,他们建设他们的,你保存你的,不是很好吗?”
76、陈劲番外二
陈劲小时候,他爸有好几年都在南方某市工作,家里只有妈妈和保姆,陈醉那时还在襁褓里,从小体质就差,整天发烧发热的,三天两头往医院抱,幸好有舅舅们时常照应,不然他妈还真忙不过来。
七岁那年,寒假的时候,妈妈把陈醉送到舅舅家,带着陈劲去某市看他爸。那时候陈慎行刚刚处理了一个重大腐败案,为首的贪官被判死刑,财产也被没收了,他那个养尊处优的儿子从天堂跌入地狱,对陈慎行恨之入骨,声称要报复,一直找不到机会,就将主意打到了小孩子身上。
那天下午,陈劲跟着他妈去菜市场,他妈专心致志的在大玻璃缸里挑活鱼,他则是好奇的这边扒扒那边看看,忽然一只大手凑到面前,闻到一股怪味儿,然后就失去知觉了。
等陈劲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被一个年轻男人用胳膊夹着,走在一条坑坑洼洼的小路上,前面不远处是一个水库,泛着白花花的水光。
他立即大声叫嚷,挣扎,然后被恼怒的男人狠狠扇了一个耳光,他顿时眼冒金星,口中腥咸,紧接着被扔到地上,摔得他骨头差点散了架。
男人一脸狰狞,骂骂咧咧的连踢带踹,陈劲打着滚儿躲闪着,口中大骂:“坏蛋,你他妈敢打我,我让我外公拿枪崩了你。”
“小兔崽子,口气还挺硬,真是你爹的儿子,看你硬得了几时?”
一会儿工夫,陈劲就被踢得鼻血横流,眼角发青,小脸肿成窝瓜样儿,一张嘴还吐出一口血来。丧心病狂的男人发泄了一通仍不过瘾,居然拎起他就朝大坝走去,站在坝上,毫不犹豫的将他丢进水面。
陈劲刚来的时候就被大人警告,不能来这边玩,因为这里淹死过人,他虽然顽劣,但也不会拿小命开玩笑。
可是此时,他就鼻青脸肿的在这个水库里扑腾着,那个可恨的男人站那得意的欣赏了一会儿,就转身走了。
陈劲会狗刨,可他被下了药,还刚被暴揍了一顿,胳膊腿儿都没力气,扑腾了几下就开始大口大口的喝水,耳朵眼儿鼻孔只要是敞口的地方,全都涌进了水,他就跟一块海绵,不停地吸水,越吸越沉。
他大喊救命,可是嗓子叫破了也没喊来半个人,水却一个劲儿的往嘴里灌,喝得他的胃都要撑破了,肋叉子也疼得要命,他喊妈妈,可是她妈还在那挑鱼呢,而且她跑得那么慢,平时连他都追不上,等她找来了估计他都沉到水底了。
隆冬时节,水里冰冷,陈劲冻得牙齿咯咯响,手脚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