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心理建设,看到床边的行李箱,已经是空的了。她走过去,打开,然后从衣柜里取出一件件衣服,叠都不叠的直接放进去,这个动作不必多加思考,只是把掏出来的东西再塞回去就是了。
箱子一会儿就装满了,她坐在床上,心里却一片茫然,转身拉开床头柜的抽屉。里面稀稀落落的几样东西,角落里孤零零的躺着一个盒子。她呼了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拿起来,拆掉外面裹着的纸,打开,微愣。
她一直以为这是什么首饰,可是盒子依然是首饰盒,装着的居然是两把钥匙,她把里面填充的麻丝团掏出来,取出一张纸条,上面只有一串地址,他的笔迹,遒劲有力,还是右手写出来的字像样儿,跟他的人一样。
据她所知,那一带是这个城市最老的街区之一,陈劲给这么个地址不知是何用意,不过去看看就知道了。她当即出门打车去了那里,果然是一水儿的老宅子,街口还挂着文物保护单位的牌子。她沿着胡同往里走,终于找到了地址上的门牌号。
和别家一样,都是青砖围墙和漆黑色铁门,她用其中一把钥匙打开院门,这是个不大不小的院落,跟她姥姥原来的房子差不多大。刚巧角落里也有一个秋千,她好奇的走过去,这秋千明显是新的,好看而且结实。不远处有一株纤细的小树,看叶子是樱桃树,房前屋檐下摆着一排盆花,一串串红花看着很喜庆。
林菀看着看着感觉出异常,秋千,樱桃树,花盆……她赶紧用另一把钥匙打开房门,走进去,证实了她的猜想。同样的布局,同样的摆设,不对,她跑过去看沙发,看茶几,分明就是原来的家具。她又跑到“自己”的房间,熟悉的单人床,床头还有她贴的卡通人物。
林菀不敢置信的捂住嘴巴,她觉得这好像是做梦,或者是有人施展了魔法,把她本应失去的家给变回来了。看着熟悉的细节,她终于明白了,原来当初录像,是为了这个。她呆呆的在床沿坐下,连铺着的粉床单都是她的。对面是她的书桌,上面有一个简易书架,整整齐齐的码着一排书,旁边是她的台灯,闹钟……
咦,桌上还有东西,她起身过去一看,是一份信和一个档案袋。她先拿起档案袋打开,是房产证,上面是她的名字。
再拆了信,只有一页纸,几行字。
菀菀,抱歉再一次自作主张,但我猜你应该会喜欢。我不会魔法,但会尽一切所能留住你想要的。
对了,原来的秋千太旧了,不安全,我让人做了个新的。
生日快乐。
落款,陈劲。日期是一个月前。
林菀看这个日期出神,一个月,短短三十天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一个月前陈劲做这些事的时候心情如何呢?然后她又想,那段时间他那么忙,怎么会有时间安排这些事呢……
她看看纤尘不染墙壁,还有地砖,果然都是新的。摸摸桌面,没有一点灰尘,想起刚才触摸的床单也没半分潮湿感,看来这里有人来照看。林菀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坐下,胳膊拄着桌面,然后闭上眼睛,她承认,她震惊了,这个人能做的永远超出她的想象。
泪如雨下。
这一次不全然是难过,有感动,也有幸福。
林爸爸公司有事回去了,林菀每天依然如故,呕吐,散步,遛狗,喝粥,吃没有油的菜,饭后用酸奶拌个水果沙拉,边吃边看不用费心思还可以大笑的韩剧。让她欣慰的是,终于能吃的比吐的多了。晚上临睡前看几页,她没妈妈传授经验,这些事只能自学。
期间王妈妈打来电话,说陈醉去家里道歉了,还去给王潇扫墓,在墓前痛哭流涕,最后她感叹,造化弄人啊。几天后,谭希哲打来电话说,陈醉被判刑了,过程颇为坎坷,当年车祸证据已经全部销毁,牵扯人太多,首当其冲的就是他亲爱的哥哥。家里也炸了锅,他妈天天哭,两个儿子一个这样一个那样任谁也受不了。家族统统反对,因为这不仅是他个人的事,也会累及他们的名声。可陈醉像是魔怔了一样大闹,剃光头,绝食,终于成功把自己送了进去,判了七年,是多方角力的结果。
谭希哲感慨,他哥当年不惜一切保住他,他现在又为了赎罪把自己给折腾进去,为了保住他哥还把所有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不过话说回来,他倒还有几分血性,不愧是他哥的弟弟。
林菀对此未置一词,这个结果如果发生在两年前,她会在悲恸中感到些许的欣慰,可是现在,经历了这么多事,她已经没有感觉了。开始她以为这是麻木,后来才明白,这是想通之后的平静。失去的永远失去了,对于失去的只能有两种态度,铭记或者遗忘,无论是哪一种,都不能阻挡生活的步伐,因为人生真的很短,短的容不下太多的计较。
平静,标示着她已经彻底走出来了。她想,这应该也是王潇乐意见到的。
一周后,林爸爸派秘书来接林菀,之前就商量过了,她跟爸爸回W市,一个人带孩子,有太多现实困难,她没必要为了坚持什么而让孩子跟着受苦。来机场送行的人不少,米兰思思,还有方正和谭希哲。思思和米兰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