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都已经坦诚相见了啊,爱妃。
“其实臣妾是想提醒皇上,”孟棋楠故意动动手指,指尖在他唇边来回抚摸,“方才臣妾在兴庆宫如厕之后,好像忘记净手了。”
……
卫昇顿觉好像吞进一只苍蝇,哽在喉头吞咽不下。他“咳”了一下,快要绷不住的脸努力维持仅剩的一丝淡定:“没……关系,朕有些渴了,安盛快取杯茶来。”
狗腿安盛赶紧让后面捧茶壶的小太监过来,斟上一盏热腾腾的茶水想递与卫昇。哪知淑妃却抢先一步,从他手里接过茶去,半蹲在地双手奉上:“皇上请用茶。”
卫昇本不想接的,但孟棋楠还在旁边煽风点火:“太后娘娘宫里养了只好看的狮子狗,我抱着它玩了好久呢,谁知那小东西尿了我一手,青碧你闻还臭不臭?”
卫昇突然小腹一阵抽筋,肚子里绞痛起来。他急忙端起茶杯,猛喝一大口包在嘴里,涮干净以后“噗”一下全吐了出来,喷了淑妃满头。
孟棋楠很聪明的提早退后一步,举袖遮住了脸,软纱掩盖之下一张娇脸眉飞色舞,嘴角都快挂上耳朵了。德妃也很聪明,不着痕迹微微转过了身,只是被水滴溅到一点衣角。
淑妃冷不丁都被泼傻了,反应过来立马抽抽两下,眼泪哗啦啦就涌出来。卫昇淡淡瞥她一眼,松手把茶盏放了,哐当一声落地碎成瓷片儿。淑妃登时吓呆了。
安盛急忙喊小太监们来捡渣子,他见几位主子都僵着不是个事儿,转身便给了斟茶的小太监一脚,责骂道:“不长记性的东西!皇上喝不得烫口的茶水,说了百十来遍也记不住!留着你有什么用,自个儿滚去领赏!”
背黑锅的小太监哭啼啼下去领板子了,卫昇牵起还在独自乐呵的孟棋楠,看也没看淑妃德妃一眼,扔下一句话就与新欢携手而去了。
“两位爱妃回去休息吧,有空就传家里人来宫中说说话。”
卫昇一走,淑妃才撑着酸痛的腿勉强站起来,她并不觉得很伤心,哭鼻子也只是为了夺取怜爱,既然怜爱没夺到,何必再费神伤眼?淑妃一边擦着头上的水一边朝孟棋楠背影愤愤骂道:“狐狸精,看你能得意多久!”
德妃也缓缓起身,理理衣袖淡淡道:“本宫回去了,淑妃姐姐告辞。”
淑妃喊住她:“走这么急作甚!钟碧月我问你,皇上刚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让我们见见家里人?”
德妃微微一笑:“当然是字面上的意思。宫里来了新妹妹,自是用不着我们伺候皇上了,皇上心疼您整日闲着无聊,所以叫您把父母接来闲话家常,排解思家之余,还能打发漫漫光阴。”她口气淡淡的,透着什么都无所谓的味道,可又似乎有些悲凉,“不自个儿找些事做,这日子就真难过了……”
淑妃还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喂……”话没出口德妃已经走了,她自觉没趣,也悻悻回宫了。
卫昇则挟持着孟棋楠回到紫宸殿。殿门一关,安盛和青碧被留在外头,卫昇猛然丢开孟棋楠的手腕,差点把她搡摔到地上。
孟棋楠大腿撞上桌角,新伤旧患痛得她龇牙咧嘴。她揉揉肿起来的腿,秀眉横竖开口就凶:“表叔公你发什么疯!”
卫昇没搭理她,而是怒腾腾地含了好几口水,把嘴巴漱干净了才出言还击:“狗尿?哼!”
他愈想愈气不过,转眼看见书桌上的墨砚,忽然轻扯嘴角笑笑,冲孟棋楠和蔼可亲地招手:“过来,磨墨。”
咦?不找寡人麻烦?不像表叔公啊!
孟棋楠摇头:“我不,你肯定要报复我。”表叔公您就甭装菩萨了,睚眦必报适合您一点。
卫昇摸摸脸:“……”朕的意图有这么明显么?
“朕不打你,过来磨墨,朕要批折子。”过了一会儿,卫昇好言说话,孟棋楠将信将疑,道:“那我叫安盛进来伺候。”
卫昇已经拿起了笔,似乎真的不计较刚才的事了,点头答应:“顺便叫他换茶。”
安盛没一会儿就端来了才沏好的龙井,他见卫昇一个人埋头看折子,眉头都拧起了,晓得当下圣心不悦。而初来乍到的贤妃娘娘则怯生生躲得老远,好像屋子里坐着头大妖怪一般。安盛很清楚卫昇的脾性,换完茶盏以后,走到孟棋楠身边小声提点:“娘娘,小人该去御膳司瞧瞧午膳了,可是砚台里没有墨了,您看……”是不是去帮着磨一下?
黄鼠狼般的安总管满脸乞求,看着怪可怜的。孟棋楠无奈,只得硬着头皮过去,站到桌旁挽起袖子,乖乖磨墨。她完全不顾手下的动作,眼睛总是黏在卫昇脸上,提防他突然扑上来揍自己一顿。
“行了,全都抹手上了还弄,喝口茶歇一下吧。”
相安无事了一刻钟,卫昇见孟棋楠实在心不在焉的,便放下笔如是说了一句,然后自己率先端起茶盏饮了一口。孟棋楠正好手腕酸了,效仿他也端起了杯子送到唇边,只是一双眼还不肯挪到其他地方,牢牢盯着卫昇。
“噗!”
哪晓得孟棋楠舌尖刚刚沾到茶水,顿时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