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彼此。
她讪讪的为表叔公和自己开脱:“呃,这个……所谓情难自禁,皇上也是人嘛。”
不出所料,贤妃表现出了惊骇,可是除此之外并没有如德妃想象中猛吃飞醋。德妃暗道还得加把火烧一下,于是继续说:“当然,皇上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咱们做嫔妃的无权干涉,不过朝中大臣却颇有微词,言官为此进谏还挨了陛下的责杖。唉……这种事就算放到民间普通人家,也是难以说出口的,哪儿有哥哥娶弟媳妇的呢……”
孟棋楠跟德妃说了几回话,已经养成了前面不听只听最后一句的习惯,她敏锐捕捉到关键词:“哥哥娶弟媳?纪婕妤嫁过人?”
德妃一副“哎呀我怎么说漏嘴了”的表情,道:“原来你还不知道,纪婕妤曾和皇上的表弟、定远侯府世子左虓定亲三载,后来左世子做了你们楚国的驸马,纪婕妤便出家了,也许是因为放不下世子罢……”
敢情是寡人外公惹下的风流债!
悲催的纪婕妤,先是被未婚夫抛弃,呸呸呸,是退婚,寡人的外婆才没有横刀夺爱!接着心灰意冷想在庙中了此残生,却不料又被穷凶极恶的表叔公强抢回宫……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啊!寡人真心为你难过,这么苦逼的经历不是人人都能碰上的……
德妃见孟棋楠眸中闪烁似有悲意,觉得火候已经到了,便伸头往外望了望:“好像太医已经诊完脉了,贤妃妹妹,咱们也去看看吧。”
正殿里,纪婕妤已经醒了,不过尚未恢复神气,于是病怏怏地靠在床头歇息,一双忧郁眸子片刻不离卫昇。卫昇坐在床沿,与她手握着手,看去宛若一对眷侣。孟棋楠和德妃进来行了礼,只去问太医详情。
孟棋楠以为能见到苏扶桑,偏巧这回不是苏扶桑,而是个山羊胡的老头子,他道:“婕妤娘娘受惊不小,损着了精气,微臣已经开了定神散让娘娘服下,还有补血养气的方子调养。请二位娘娘放心。”
反正都是千篇一律的养身子废话,孟棋楠嗤鼻不屑,心想寡人的扶桑花就不会这么打官腔。她瞧了眼脸色苍白美目含泪的纪婕妤,再次由衷感叹凶残的表叔公没有人性。
这时,安盛进来通传:“皇上,金吾卫的谢安平大人求见。”
卫昇让人进来,德妃连忙说要和孟棋楠退到内殿避嫌,卫昇却把手一摆:“不用。安平不是外人,你们见见也无妨。”但他让宫人放下帷帐,遮住了病容满面的纪婕妤。
安盛领着人进来,孟棋楠只见一个身段修长的锦服男子腰别金刀,入殿单膝下跪行了武将的礼:“臣谢安平叩见皇上。”
“起来吧。”卫昇说话的口气十分随和,同跟其他人讲话比起来,对着这位出刀见血一封侯的小侯爷,似乎很平易近人。他介绍道:“这是朕的两位妃子,贤妃与德妃。”
谢安平站直以后,孟棋楠方才看清他面如冠玉,唇红齿白的十分俊秀,通身的气质一点也不似外人口中的活魔王,说是书院里谦谦学子还差不多。但是他偏偏生了一双风流眼,望着人的时候似笑非笑,让人摸不清情绪。而且他并不像别人一般不敢直视皇上及嫔妃,而是眼神肆无忌惮地在孟棋楠和德妃脸上来回打量,最后把目光定在孟棋楠这里,挑了挑眉。
慢条斯理,谢安平才出声,而且只是微微躬了躬身子:“臣见过贤妃娘娘、德妃娘娘,二位娘娘万福。”
他声音轻快,仿佛透着莫名的笑意。孟棋楠背脊一阵发麻,忽然觉得此人极为阴寒,就连表叔公跟他比起来,也简直如骄阳般明媚。
可能因为谢安平素来桀骜,卫昇也不介意他这样无礼,问道:“朕让你查的案子如何了?”
“回皇上的话,已经查清楚了。”听得出谢安平很兴奋,“才上第三道槎刑,犯人就招了,供出了幕后主使。”
德妃脸色一白,手绢捂嘴差点要吐出来。孟棋楠则茫然问道:“什么是槎刑?”
谢安平勾起唇角:“凌迟的一种。把犯人绑在竹槎上,左右两边分别由人拉着曳来曳去,就像锯子锯木头一样,直到把人的肉皮都磨掉,露出白色的骨头,最后肉被剐干净,竹槎都会变成红色。这种刑法犯人一时半会儿死不了,要熬足十二个时辰才断的了气,所以基本上没人扛得住,很快就招了。”
他形容得绘声绘色,旁人听了皆胆战心惊,唯独孟棋楠面不改色地跟他讨论:“我也知道一种刑罚,跟谢大人所言很像,就是用铁刷子把人身上的皮肉都一层层抓下来,直至肉尽骨露,听说很多犯人受不了情愿咬舌自尽。谢大人知道这种吗?”
谢安平微微一怔,随即笑了:“没有。娘娘高见,微臣回去一定试一下这法子。”
“好用的话记得来回禀一声,我还知道好多呢,可以和大人慢慢切磋。”孟棋楠嘻嘻笑。别以为就你会说些恶心人的事,你当寡人会被你小小酷吏吓死不成!
德妃终于不负众望,“哇”一声吐了。她惶恐请罪:“臣妾感染了风寒,御前失仪,请皇上恕罪……”
卫昇紧锁眉头:“喊太医过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