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力才按住她四处挥舞的小爪子,箍住人抱上床,拿被子紧紧裹成一团不让她动弹。卫昇嫌弃地给她擦脸:“脏死了,像只花猫儿。乖了不哭了,朕再也不凶你了,不过你得保证没有骗朕。”
孟棋楠吸吸鼻子:“你有什么值得我骗,我是稀罕你俩个破钱还是后宫里一群母鸡啊?没财又没色的家伙,骗你我才亏了!嘤嘤……你对我不好,我不跟你过了……”
卫昇嘴角抽了抽:“朕怎么就没财没色了?”
“你敢顶嘴!你打我还有理了是不是?!”
母老虎的咆哮把卫昇震住了。他表情讪讪,违心地说:“好吧……千错万错都是朕的错,朕给你道歉。”
“这还差不多。”孟棋楠揉了揉哭红的鼻头,眼梢还挂着泪滴,瓮声瓮气道:“我没骗你,我真的是孟棋楠,我也没想害你,你要信我。”
卫昇没说会相信她,而是道:“折腾半天你该累了,睡会儿吧,朕有事去一趟书房,待会儿跟你用膳。”说完他亲吻她的额头,然后亲手放下帷帐,走出去还不忘带上门。
安盛见状从外院儿飞奔而来:“皇上!”
卫昇扬手示意他住口,道:“贤妃身子不适需要静养,你吩咐下去不许外人来此叨扰,太后那里也差人去说声不能请安了。多调些守卫来这儿,务必要保证安静,不得擅自放人进出,明白了?”
皇上您是打算禁贤妃娘娘的足?安盛估摸着他是这个意思,却不敢问个清楚,只得答道:“是,小的明白。”
卫昇迈步往外走,忽然一顿:“还有,人多嘴杂的对贤妃养病不好,你把她宫里的人裁一半,喊赵刚来把她身边那俩丫头带走。”
喜爱是一回事,信任则是另一回事。他是喜欢她不假,却不见得就对她深信不疑。这些东西不便从她嘴里获知,那么就经别人的手,撬一撬楚国婢女的嘴,相信定能挖出不少真相。
帝王的真心,哪里是这么容易就能得到的。
第二天孟棋楠就发现自己被软禁了。
卫昇前夜宿在蓬莱殿,她独眠到天亮,醒来后习惯性喊人:“青碧。”
霜白走了进来:“娘娘有何吩咐?”
孟棋楠皱皱眉:“青碧人呢?”
“回娘娘的话,青碧姑娘有事出去了。奴婢伺候您更衣。”
“这么早她跑哪儿去了?”
孟棋楠察觉似乎有些不对劲,可也没太在意,于是慢慢穿好衣裳,用青盐净了口,梳好发髻用早膳,却没看见红绛。
“今早的菜不是红绛做的?她人呢?”
霜白答:“红绛姑娘也有事……出去了。”
都出去了?真巧啊。
孟棋楠冷冷一笑,把象牙箸一摔:“给本宫说实话!人去哪儿了!”
霜白吓得跪下来,咬紧嘴唇不肯吭声。孟棋楠一拍桌子就往外走:“本宫自己去找!”
还没走到殿门口,魁梧的侍卫就排成一堵墙挡住去路。阿淳一直守在这儿,谨慎地劝道:“娘娘您身子还没好,外头寒重,您请回屋休息罢。”
孟棋楠一掌揪住阿淳的衣领,横眉质问:“青碧红绛被弄到哪里去了?”
阿淳喉头一紧,哽塞道:“小、小人不知……”
孟棋楠利索拔出发簪,抵在他的咽喉:“本宫再给你一次机会,知、还是不知?”
阿淳吓得腿软,舌头也打结:“不不不……知道……您您、您问一下赵刚大人……”
“算你识相。”孟棋楠咬牙,附耳威胁阿淳,“皇上还没下朝,你去把赵刚叫来,别跟本宫耍花样,否则我有的是法子取你狗命。滚。”
很快赵刚就来了含冰殿,孟棋楠把他单独叫进了屋子,关上房门。
赵刚就站在门边,低着头像往常一样不引人注目:“不知娘娘叫属下前来有何吩咐?”
孟棋楠见他肯来,心中把握就大了几分,她漫不经心地问:“赵大人跟随皇上有多少年了?”
赵刚顿了顿,答道:“十三年。”
“哦,陛下还是皇子的时候你就在他身边伺候了,情意肯定深厚。”
“皇上对属下有知遇之恩,属下自当结草衔环、全力报答。”
孟棋楠微微翘起了唇角:“报答?怎么报答,送他一碗酒酿丸子如何?”
此言如晴天霹雳,赵刚大吃一惊,猛的抬起头来。
孟棋楠似笑非笑:“红绛是本宫的人,你吃了她这么多酒酿丸子,是否也该还一点人情?”
赵刚脸色变得很不好,重新低头:“娘娘所言……属下不明白。”
“有什么不明白!”孟棋楠骤然发火,“你与红绛一早有私,本宫心知肚明!现在本宫给你两条路,一是我去向皇上禀明此事,你与她一同去阴间做对鸳鸯,父母族人也于黄泉相聚,二嘛……”
她观察着赵刚的神色,见他并无惧意,只是眉宇浮起淡淡忧虑。
想来他这种人是不怕死的,但他总该有记挂的人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