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手机,嫩绿的颜色像春天枝头的嫩芽,号码尾数是1190,时时提醒著夏青衣,十一月九日!是她的生日也是契约生效日。
这就像一个人的生日和母亲的忌日是同一天,不知该欢乐还是悲伤。
春天是万物复苏的时节。物是人亦然。
欧阳志刚和夏青衣之间,表面的平衡安抚了姨妈的心,许久未见的红晕重新浮上她的面孔。她让自己相信那天所发生的事是欧阳志刚的一时冲动,每天送夏青衣上学是良心发现,毕竟她从没见过欧阳志刚对哪个女人如此费心。
有时她会偷偷的开心,因为几乎每天早上她都可以看到他!尽管他的目光从未在她身上停留。没关系,只要见到他就好。
她不禁私心的希望日子能一直这样下去。
“姨妈,何叔叔为甚麽还不结婚?”夏青衣在跟姨妈学打毛衣。 白荷身子一震,佯装镇定地说:“也许还没找到合适的。”
“何叔叔也太挑了,都快四十了。”夏青衣摇摇头。“他到底想找甚麽样的?嘻……有段时间我还以为他喜欢您,我总觉得他看您的眼神不像医生看病人,好像压抑著某种情绪。”
她轻笑看向姨妈。“咦?不对,您好像织错了!“啊!是吗?”白荷慌乱地检查著,双手轻轻颤抖。
看著姨妈愈忙愈乱,一双怜惜的眼映入脑海,难道……
“何叔叔是不是喜欢您?”夏青衣愉快地看著毛衣彻底宣告阵亡。
“没有的事!”白荷矢口否认。
“没事?!那您慌甚麽?”
“死丫头,你在审犯人啊!”白荷老羞成怒。
“其实何叔叔挺好的,有学历,有人品,尽管快四十岁了,可人长得挺年青。”夏青衣歪头思考。“他是那种……怎麽说呢?会让女人幸福的男人。姨妈,您真的一点儿也不心动?”
白荷低头不语,良久,她缓缓地说。“青衣,你还小,你不懂爱情。当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他就会是你的全部,他喜你喜,他悲你悲,你所有的爱,恨,嗔,痴都只为他。爱情就像鸦片,一旦沾染再难忘却。青衣,你知道吗?传说中有一种鸟,一生只为一个人歌唱,一直到声嘶力竭。吐血而亡。”
她顿了顿。“我就是那种鸟,无怨无悔!至死方休。”
夏青衣怔住了。血液慢慢冷却,直至在血管中凝结成冰,冰气蔓延全身,形成水珠,凉凉的,彷佛要将她冻住一般。
一个认知狠狠地敲击她的心灵,不停地重复著:她不会跟你走的,你永远也无法逃脱恶魔的掌控!随即脑海中一片空白,她不能呼吸。不能思考。
僵直著身,她走了出去。
好冷,明明是夏天了,为甚麽这麽冷。
夜晚,欧阳志刚回到家中,二楼一抹纤细的身影吸引著他的视线,夜色中,夏青衣倚著墙站著,凝视漫天星子,裙摆被风吹起,在黑夜中舞动,彷佛是即将飞天的仙女,亦真亦幻。
两只胳膊从身後搂住她的腰,她落入熟悉的怀抱,淡淡的酒香在鼻间萦绕。
“在看甚麽?”他的下巴磨蹭著她的头发,声音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
“我在等流星。”她依然仰望星空。
“为甚麽要等流星?”他吻吻她的耳朵。
她轻轻瑟缩。“因为我要许愿。”
欧阳志刚转过她的身子。“你有甚麽愿望?我帮你完成!”侧过头,她费力地去凝视夜空。
“说!你的愿望!”他扶正她的头正视她的盈盈水眸。
“说了,你就会帮我实现吗?”她看著他,一如纯真孩童。
“说说看。”他爱煞她娇憨的模样,轻吻她冰凉的脸。
“我想要自由。”她幽幽地说。
吻在她脸上的唇僵了僵,随後滑到嘴边。“这个愿望不好,换一个。~那就没有愿望了。”低低的,近乎耳语。
她语气中的飘渺让他害怕,他狠狠地吻住她,用霸气掩盖自己的心惊。“你别想离开我!永远!”
永远?是多远?像她和天上的星星一样远吗?悄悄睁开眼,流星你在哪里?
夏青衣病了,没来由的。既不发烧,也不咳嗽,她就是病了。
第一个发现她病了的,居然是欧阳志刚。
同平常一样,在校门口,夏青衣静静地等著每天的吻别。
欧阳志刚看著她,苍白的小脸上一片漠然,死一般的漠然,他最爱的燃烧著火焰的眼睛空洞的睁箸。她从一个英勇的小斗土突然变成了战败的将军,深深的无以名状的绝望笼罩在她的周围。
“怎麽了?生病了?”他用自己的额头去贴她的额头。
“很好呀,没发烧。”他皱著眉审视她的脸。“可你的样子明明很不舒服。”他对站在外面的司机吩咐:“去医院。”
宾士迅速发动!汽车的轰鸣声惊醒了她。
“不,不去医院。”夏青衣突然抓住他的手,紧紧的,仿若溺水的人捞到一根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