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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下没有把他解开吗?
我犹豫着走过去,碰了他肩膀一下。
温航脑袋动了动,我有些心虚,刚刚在夜幕下晃荡了那么久,和他比起来,我居然还算温暖的。
我把温航翻过来,平躺在沙发上,他右腿被折叠着绑着,因此尴尬地歪在一边。我这才注意,他右腿已经被麻绳勒的肿起来了,由于血液不通,整条腿都憋成了紫色。看起来挺瘆人的。
我初衷并不希望伤害温航的,忙扶住他的腿,想帮他把绳子解开。
可我那时太着急逃出去,端口打着死结呢!我费了很大的劲儿,还是解不开。
我抬头想向温航求助,才想起他眼口都被毛巾蒙着呢。
手都伸向毛巾了,我又停下来了。
说实话,我不怎么想面对他。当时把他捆起来逃跑,也只是下下之策,况且我以为自己能逃得掉,现在又回来了算是怎么回事啊!
我把他嘴上的毛巾扯下来了。
温航被我的动作弄得一晃,可能牵动了身上的某一处,他哼了一声。
他露出来的下半张脸显得很憔悴。
脸是青色的,唇也泛白。
“冉冉?”他似乎不怎么确定地问了一声,脑袋歪着,一副迫切想听到回答的模样。
我忙把眼睛移开,虽然心虚,可声音依旧冷淡:“嗯,是我,看我逃出去又跑回来,你应该很得意吧?”
一想到这儿,我就免不得怨愤!他早就算计好的了!
这样想着,手上的动作免不了粗鲁。我解不开他腿上的麻绳,索性想用剪子剪开。
我把他腿按到另一条腿上,就听温航说:“别动。”
我睨了他一眼,口气实在友善不起来:“怎么?绑上瘾了?”
温航咧了下嘴,那样子就好像我在说笑话逗他开心似的,他笑笑说:“没,疼。”
我心里一颤,只想骂他是个神经病。疼还能笑出来,你疼还是不疼啊?可手上动作明显缓了一下,我摸摸他冰凉的大腿,问:“疼的厉害吗?”
“嗯。”他点点头,向我陈述说,“针扎一样。”
“神经病!”经过这些天,我骂他神经病已经成习惯,此刻不假思索脱口而出,“疼是你这种表情吗?!疼是你这种语气吗?!再说你傻吗?我也没用铁链把你栓沙发上啊?你不会跳到门口求救啊?你养的那些个虚张声势的保镖都是吃干饭的吧?他们怎么连一点保镖的职业素养都没有,警觉心有吗?!”
我皱着眉,绳
子都勒到肉里了,可见当时绑的时候用了多大的劲儿啊!他也真是的,不舒服就吱声!我讨厌他是一方面,但也不会故意让他疼的啊!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生气,拿出把剪刀,也不管他是否看得见,警告说:“疼也得忍着,我把绳子给你剪下来。”
“嗯。”他又笑了一下,说,“小心点啊,我左腿已经不怎么好用了,右腿再坏掉,将来就只能爬着走了。”
我手一抖,差点没把剪刀戳到他腿上。明知道他夸张了,可一想到他那么骄傲的人说出要在地上爬的事儿,心就好像被老鼠牙啃了一样,疼的抓耳挠腮。
好不容易把绳子给剪断了,他右腿还那样缩在一起,似乎连动都不敢动。我试着揉了一下,温航倒是没吱声,就是把头扭到一边。我又揉了一下,他又把头扭到另一边。
我都下不去手了,叫道:“疼就吱声,你以为自己是小白菜啊?脑袋甩来甩去给谁看?”
温航果然乖乖把头正过来,过了一会儿,轻声说:“冉冉,我疼……”
他这口气太让人受不了!我怎么像被人照胸口擂了一拳似的!
我吸了口气:“算了,你还是别吱声了,忍着吧。”
双手还反铐着呢,情况不比右腿好到哪里去。
手铐和手腕间的袜子,更是怎么看怎么滑稽。
我把他手铐打开,顺道把眼睛上的毛巾也摘了。
好了,赤诚相见了。
我逃不出,该发火还是该变态,也只能由你了。
温航像被人卸了四肢似的躺在沙发上,脸色苍白如纸,眼神委屈纯良,怎么看都像只无害的小绵羊。
说来也是,他向来和言细语,也从来不跟我发火的。可变态和发火没有关系,他就是有温柔地杀死你的本事。
“冉冉。”果然,他开口了,声音还算正常。
“嗯?”我往常并不理他,可今天有点想跟他谈谈。我们这样算什么呀?
“你骗我。”他睁着水汪汪的眼,无辜又委屈,隐隐有变态的前兆。
“好。”我摊手,“我今天的确骗了你,可我也不想啊,你这么囚禁我,我会疯的!”
他聪明地不肯接我的话,只是呐呐地说:“你不止一次骗我。”
我才不想跟他讨论骗不骗的话题,我只想问他什么时候放我走?!
“我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