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头扎在里面找一个下午,只为了找到哪怕一条支持自己的条例,中暑了也没有感觉,那个时候只想着赢而已。但是现在的我,还不是失去一切,一无所有。”
他这话一出口,谢三金咬着饼干的嘴停住了,最近谢三金有时候,是越来越抓不住苏唐话里的重点了:“你一定可以赢。而且,你也不算是一无所有,你还有我。”
苏唐“唔”了一声:“那麻烦你把对方律师,姓孔名曹华过去十年间,所有能找到的开案和结案陈词全部找出来,我明天八点前就要用,我要知道这名敌人他所有用来表达语言的习惯,以及攻击对方的切入面的选择侧重点,要是能发现潜意识下的反应就更好了。”
“马上?现在已经晚上十一点了。”
苏唐:“立刻。”
谢三金:“…………”
视频里,孔曹严说:“如果我当事人的行为,给原告造成了心理上的伤害,那么我们在此必须再次呈上诚挚的歉意,但是如果要把责任完全归咎到……感情和司法的公正,必须分开客观来看待事实……我们希望得到一个公正的判决。”
谢三金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我认为他这么做,是为了让陪审团和法官,不要受到原告情绪的影响,这样才能让最终判决对他们更有利。”
“你从哪儿找来的这卷带子?”
“我有个朋友是记者,法庭上允许录像。”他把视频快进:“你再看这儿,他说在情感上,每个人或许都会有不同的看法,但是在客观事实上,则必须要保持公正。”
第9章 我的舌头价值万两黄金
两个人看了一夜的视频,第二天一早,就开车飞进了兽医院,证人早已经在等了。
苏唐一头乱毛,下巴上的胡子都还没刮,眼睛下面是熬夜过度的一片乌青,着实没有个精英分子的模样,他问:“医生,你之前的报告里说,萧宝贝是在毫无痛苦地情况下死去的是吗?”
医生回答道:“我是说,很有可能,毕竟当时车速很快,可以说一瞬间萧大宝应该就失去意识了。”
苏唐正色道:“即使是很有可能,你也不能在法庭上作证的时候,使用这个说法。因为你不是它,子非鱼焉知鱼之乐,怎么能代表它 ,说它死的时候毫无痛苦呢?”
“可是,事实上检验结果表明……”
“听着,记住我聘请你作为原告的专家证人,可是每天付给你一千块钱的。”
“但是事实胜于雄辩。”
苏唐心累地倒抽一口凉气:“你听着,作为医生你可以给出你的观点,但是你已经退休了,而我请你出庭作证,是花了大价钱的,这个钱赚不赚随你,总之我绝对不允许你再使用任何例如毫无痛苦的,安详地,解脱之类的字眼,去形容这条狗死时的感受。明白吗?”
医生:“你的意思是叫我做伪证?”
苏唐:“我没有叫你说谎,只是你可以用另一种方式来表达,你可以说这条狗就这样死去了,不需要加任何形容词。它可是被一辆超速的汽车撞死的,你难道可以打包票它死的时候一定不难受吗?记住,我不想再听到那些词。”
谢三金坐在车里,循环播放的在狭小的车厢里,震耳欲聋撕心裂肺地高歌,震得刚进车的苏唐脸色一变,他冷漠着一张脸,伸手去关了音响。
谢三金也不就这种行为说什么,若无其事地问:“你怎么了?”
苏唐苦笑了一下,他刚刚跟那个兽医来了一场辩论,颇有些身心俱疲:“我感觉这案子很可能要砸。其实一开庭,我和孔曹严早就知道结果了,无非是等着最终裁决前,再协商一次而已。不管那条狗对萧尹有多重要,对于陪审团而言,它仅仅只是一只动物,既不可能促进社会和谐,也不可能创造GDP。”
谢三金系安全带的手一顿,随后他看着苏唐说:“你永远不要指望别人,会为其他人的痛苦买单,但是,如果事情涉及到他们本身的利益,那么情况又会大不相同了。”
苏唐若有所思的应了一声:“我明白了。”
这期间,苏唐和谢三金收到了一个神秘包裹。没有寄件人姓名,也没有寄件人地址,黑漆漆的包装盒,孤零零地放在门口的台阶上。
苏唐打开手机,看了眼APP,有点儿疑惑:“奇怪,我没买东西。”
律所门口装了一个监控摄像头,监控记录显示,在三点钟的时候,只有一个带着鸭舌帽的男人来过,随着他们快进着,把画面翻来覆去的看,那个人应该就是很有目的性,送完东西马上离开了。
“这个快递,里面装着什么?”谢三金仔细端详片刻,随即摇摇头:“画面有点模糊,而且对方的面部露出来的部分,不到百分之三十,实在认不出来是谁。你在干什么?”
苏唐从抽屉里,摸出一把小剪刀:“拆快递。”说着,三下五除二,把外包装剪开了。
里面没有□□,没有毒品,也没有什么羞答答的东西,只有两套衣服——就是他们落在足浴店的,那两件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