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嗓子:“来接我,来接我……”
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掉眼泪,只知道自己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话,好像这片刻之间,她就从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年青衰老到头发花白的耄耋老人。
那边沉默一瞬,没有说废话,直接问她在哪。
郝甜昏昏沉沉间,也不知道有没有报对地址。
电话黑了屏。
她觉得自己也快到极限了。她又冷又饿又累。早上没吃,中午心事重重只吃了一点点。她不知道秦悠到底知不知道许超夏出轨的事,不知道她这个时候来浮云山做什么,不知道她是不是因为丈夫的事而想不开。
她现在什么也顾不上了,她怕自己在这深山里出事,怕许陆见到她时她已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她该怎么办,许陆该怎么办?
她不想这么不明不白地就离开许陆,她还要等他从南城回来,给她带南城甜软的糍粑,给她拥抱,告诉她他想她。
她也好想他。她好想和他过一辈子。
再过几天,他们还要回瑶城给爸爸过五十大寿。他们还要回去看望外公外婆,还有她刀子嘴豆腐心的妈妈。
郝甜努力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往山下走。
她摔了一跤,有点爬不起来,肚子隐隐作痛。这一痛,她瞬间恐慌起来——她怀孕了,她怎么能忘了自己怀孕了?
她一直想给许陆生个孩子,现在怀上了怎么能出事?她到底在想什么,她为什么要管别人的事,她连自己都照顾不来。
要是孩子没了,她怎么原谅自己,许陆怎么原谅她?虽然他一直说暂时不要孩子,可不代表他不想要,不喜欢。
要是孩子没了,那她也跟着一起没了好了,不然让她怎么去面对许陆质问的眼光。
她一时又心灰意冷,雨水一遍遍冲刷她的身体,让她觉得,好像真的接触到了死亡冰冷的衣角。
她慢慢闭上眼,脑海里一时间闪现许多场景,一时间,又似乎一片空白。
她真的太累了。
“郝甜,郝甜……”
郝甜似乎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她强撑着睁开眼睛,迷糊中好像看到一张许久不见的脸。
“我送你去医院。”
医院?郝甜听到这两个字终于打起了点精神,她使出一点力气扑过去揪住那人的衣角。
“不去医院,去齐老先生那……”
如果她没死,大概只有齐老可以救她了,她还要见许陆呢。
她还要见许陆。
郝甜醒来时,外面已经雨过天晴。
云消雨散,半山腰的空气极好,世界都被洗练一净,苍翠的山林和清脆的鸟鸣,让人心旷神怡。
许陆在给院子里的几只小羊羔喂草,听到楼上动静,抬起头来,笑道:“醒了?睡得好吗?”
郝甜点点头,撑着下巴:“大陆,晚上吃什么呀?”
太阳从奶酪般的云朵后出来,像蛋糕上点缀的一朵向日葵。阳光照得下面那人眉眼越发俊朗出挑,笑容也有了让人心头一暖的魔力。
“中午才吃过,”他将手里的东西放到地上,抬眼一看时间,“睡了一个小时起来又问晚上吃什么,小吃货。”
郝甜笑眯眯地:“我想吃红烧鱼。”
“好,”许陆伸手,示意她下来,“给你做。”
郝甜关上窗。
来这个度假山庄,她带了不少衣服,挑了一条荷叶袖一字肩的连衣裙,小跑下楼。
许陆在客厅里切一只西瓜。
圆鼓鼓的西瓜已经镇过,许陆切一半留一半,一半再分成小块,放到果盘里,另一半放进冰箱,留着晚点再吃。
许陆还没切完,郝甜已经吃了好几块,于是最后不切了,勒令她不许再吃:“吃多了不好。”
郝甜也吃饱了,抽了纸巾擦擦嘴,心满意足。
度假山庄没人,许陆将这里整个包了下来,可以住三个晚上。
山里一般也不会有人上来,清净得很。
晚上俩人开车去海边。
车子是度假山庄老板的,并不好用,半路抛了锚。
郝甜坐在马路边,等许陆放危险警告牌,打电话。
时值严冬,这里却四季如夏,连晚上温度都在二十度以上。
不远处,海边的椰树高高耸立,璀璨的星星就挂在枝头。
拖车的人很快过来,老板也来了,和许陆叽里呱啦说了一通,又跟车走了。
郝甜坐得有点远,没听到,等许陆过来,小声问:“怎么样?”
许陆道:“没事,老板问我们还要不要车。”
郝甜笑道:“不要了,走过去好不好?”
许陆将她拉起来:“好,我也是这么跟他说的。”
老板是一个大腹便便的白种人,倒不欺生。这边难得会有中国游客,从郝甜和许陆到来的那天始,他就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
晚上海风还是有些凉,许陆出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