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哭过呢。
那天李崇厥过去了,淌了一肚子的血,人还昏着,曾亦华就把人弄走,人走楼空,想保护的,想报复的,想撒气的,想迁怒的,一个都没给他留。
李景急的挠墙,接下来的消息更让他想饮血屠戮!李衡康复,莫渊来京,他们竟然打算捧唐欢出道。他害苦了李崇,竟能遂心了愿,凭什么!
就这怙恩恃宠的货!
李景恨的牙痒,却只能从言语上刺激唐欢,希望前者后知后觉的悲痛,能些许的安抚李崇——悔恨越多,伤心越多,证明感情更多。
不要再刺激他,兄长覆下了手中的IPAD,床边的弟弟只好点头如捣蒜,这个时候,他哥还想着念着隔壁那家伙!
这灌了什么迷魂汤,真他妈操蛋!
回家路上,“言情天后”久久不能释怀,揉着奶糖纸,李三喋喋不休——他预感李唐二人迟早又破镜重圆、重归于好。
戳了姜扬的胳膊,李景很委屈,这可好了,他枉做恶人,别看现在两人隔着堵墙壁治疗,过两天又得睡上一床!
你说是不是。
目视前方的交通灯,姜扬聆听着沉默,这样的问题他无法回答。
正如前夜,凌晨三点,李衡抓着他的手,在昏暗的夜色里颤抖,似乎用那不能目视的双眼凝视他,仿佛是含着笑意又带着泪光。
送离了李景的姜扬,再次回到李崇的房间,房间的主人背靠着一卷羊毛毯冥想,光脚丫子正踩着那方IPAD。姜扬自作主张推起轮椅,说房间里憋着精气神不好恢复,推他出去透透气。
转角路过隔壁房门,姜扬停下来掏兜里的手机看信息,又见那半抬起的胳膊,复又回收,稳稳落向轮椅把手。
姜扬无声的陪着李崇看日落,昏暗天色中掠过丛林的寒鸦,在寻找可栖息的树。
嚎累哭疲的唐欢也穿梭在密林,在茫茫迷雾里找寻李崇。唐欢依稀知晓这只是一场梦,可前方的背影,又让他忍不住追索。步履沉重,呼声喑哑,隐隐绰绰的身形,消失又出现在殷红雾霭中。
等我,别走。
唐欢不住呼喊,终于在他精疲力竭时,对方放慢了脚步,而浓重的雾色逐渐稀薄,那轮廓越发清楚,面容却始终模糊,唐欢只听的自己砰砰的心跳,似乎有两个不该出现的字跳跃在舌尖,即将不受控制的脱口而出。
而下一秒,灵魂归位,正有人抚摸他的脸,自额头到鼻梁,从嘴角到耳廓,指尖抖动,触感却温柔。这是真实,还是一场梦中梦!
管他娘的真假,管他是不是梦!
唐欢攥住那袖口,死也不松手,得寸进尺的,他用另一只手搂上了对方的后背,恨不能用伤病之躯抱个满怀,可那瞬间僵直的反应让唐欢慌乱无措,他该装睡的——梦中乍起的架势,竟惊到了李崇。
别走,别走。
唐欢狂乱的捉住李崇的手,死命的往自己脸上蹭,他要摸,就让他摸个够!
这次若放走李崇,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偷摸摸的来瞧他唐欢,还被抓了现行,那么高傲的李老板,受此委屈经此伤害,不被哄到家,怎么留得住!
不住亲吻李崇的掌心,唐欢颠三倒四解释,捐肾给李衡是气话,不是他的本心,那是被嫉火愤怒烧红了眼,他错了,是他对不起李崇!
唐欢喊的声嘶力竭,眼泪横流,李崇却不知可否,甚至神色恍惚,连他看向他的眼神,在夜色里也仿佛失去了焦点——像听枯燥的谎言,看小丑无聊的表演。
他的手臂在往后缩,他不想听,他想走!不该如此的!
不唱歌,再也不想李衡!从今往后,李衡是好是坏,是生是死,他都不在乎!
唐欢惶恐,害怕这样的表白叫人厌烦,可眼泪簌簌,仿佛身体里还有一个他,在伤心绝望的恸哭,那感觉欢愉又痛苦,似寒潮侵袭热浪卷席,一半在死亡一半在生苏。
不在乎,李崇一字一顿,带着疑惑。
不在乎,唐欢控制住哭腔,坚定的说,仿佛是怕对方听不真切,他重复强调着,他爱他,只爱他。
在重复的誓言里,唐欢终于盼到了更多的回应——他的指头勾勒他的眉眼,目光描绘他泪容,眼神相触时,唐欢似乎也看到李崇瞳孔里闪烁的波光,而下一秒,是紧紧的相拥,热烈得叫他窒息。
他在耳畔的话语,带着狂乱的气息,李崇正用坚定到异样的声调表述,他也爱他,只爱他。
从前,现在和未来,只爱他一个。
这样的情深专情、从一而终,和那时梦里并无二致,这让唐欢惴惴不安的抬起头。是不是在做梦,梦醒了李崇便消失了。双臂绕过李崇的脖子,唐欢忍不住用互掐双手,是疼的,但还不够。
你咬咬我。
若中了邪,唐欢要求,若是有个牙印,他才敢相信不是在发梦。
挽起衣袖,固执的把胳膊送道李崇唇边,唐欢竟期待李崇训斥他作怪疯魔,因为现实不会顺意,梦才遂愿。
可李崇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