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们房门牌子,让小二领着上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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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在意的。”我道。
进了房间,麟渊还一直僵硬着,见我看他,神色勉强的笑了笑。他轻声道:“没关系,我习惯了。”
一句话将我的心狠狠地拧了起来。原来,这才是他生活的世界。我简直无法想象,二十年来,这么生活着,将如何坦然的面对那些称不上恶意却也绝对称不上善意的目光。怪不得……他不要那些宫女太监们近身,怪不得……他信不过我。忽然间有些想通了,若换作我是他,也定然不会相信吧。
“渊,你坐了这么久的马车,难不难受?要不要动一动?”医者说了,他的经脉不畅,若是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对他的身体不好,他的身子感觉不到麻痒这样的感觉,自然不会觉得不舒服,但是身子经脉本身受不了这样的压迫,常常会红起一大片,有时候甚至会溃烂,让人很是心疼。
他在我的帮助下费劲的调整了一下姿势,气喘嘘嘘道:“恩。左腿脚踝压的时间有些长了,痛……”他在我不在的这几年,停掉了所有的治疗,推拿,药膳,甚至连药都不喝了,一心就是把自己置之度外了。
现在我和他相处得越久就发现他的情况越发的不好,越发的担心。腿上不要说肌肉,连以前我好不容易养出的些许软绵绵的小肉都没有了,更加细瘦绵软无力不说,还常常恐怖的抽搐,仿佛那腿不是他的,是另外有鬼神怪力操纵的一般。平日里却又稍微动上一动都让他费尽力气,往往满头大汗也挪动不了几寸的。
加上体虚受寒,他似乎还落下了不少的病根,天气稍有变化,他的身子便会开始发低烧、咳嗽、喘息不止,有时候半夜甚至会咳的喘不过来气,要人半夜扶着坐起来顺半天气,整宿整宿也常常因此睡不安稳。看着他一向没有什么血色苍白的颊生生被憋得通红难受样子我就心疼的要命。但是自从上次之后,他便坚持不与我同床而眠,医者报告的时候,可以看出情况似乎更严重了。
我把他的衣服退下来然后一件件平放在一旁的软榻上,他的经脉不畅,首先要注意腿上各个骨头突起的地方,那里极容易破损或者生疮。他的左脚脚踝处已经压的有些红肿了,看起来样子很不好。我先把他的颈子靠近我的怀里,然后慢慢扶住他的肩膀,把他整个身体一点点拖住翻进我的怀中。使他保持侧躺着的姿势靠在我的怀里,他一手揽着我的颈子借力支撑,一手伏在自己的腿上,把左腿提到右腿上,交叠着放好。
然后我用内力慢慢给他活络一遍经脉,然后慢慢给他做全身的按摩。虽然正值春去夏至的时候,暑气颇丰,在屋子里脱了衣服也是不会着凉的,但是我还是给他盖上一层薄被,然后慢慢的把手伸进他的被子中,一点点揉弄他的关节处。这些地方照理说他根本无法用到,也没有什么损耗是没什么大事的,不应该会出现什么问题。但实际不然,这样的病人常常会觉得关节酸软胀痛非常难受。
我看他从未抱怨过,定是自己忍下了。他的情况与旁人还不大相同,他由于前期调理修养的好,身子大部分地方还是有感觉的,知道疼痒冷热,要是那种无知觉的病人都会觉得难受,在他身上便是更加难受了。不知他要怎样的耐力才能忍下如此的痛苦。
“渊,会不会觉得酸?”我一边仔细揉弄一边柔声问道。他的命运多劫难,我自当多加怜惜,不应如此苛求他才是。我虽然对麟渊早就说过皇位不要了云云这样的话,其实大概上心里还是在意的,不然还特意提前干什么呢?两人弄的如此僵硬无法回转,有他的过错也有我的失误。
他怔怔的不语,只是一味的看着我。凤眸里有着说不清的复杂感情。我一直以为他的眸子是清澈见底的湖水,这一刻我才看清,他的眸子要远比湖泊深沉的多。里面蕴杂着太多太多的东西,我还有江山社稷各占一半,让他生生的舍下哪一个都是不可能的。是我以前过于奢求了。我以为,他像我一样经过了一世,早已看清其他身外之物都是浮云,但是其实不然,说穿了,他不过二十岁,他还有时间让他幡然悔悟。慢慢来,慢慢磨合,也许会好。
“痛不痛?”我继续道。
他摇摇头,即使疲倦的睁不开眼睛,也不肯合眼。“珏……抱抱我。”他轻声道,声音颇有些羞涩。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匆匆低头吻了吻他的唇。“今天累了,明日再说吧。”
“我不累的。”他执拗的摇头。眼神里透着不容拒绝的光。“我……我想做。”
“赶了一天路了,你的身体受不住的。”
他忽然挣扎起来。“不……我们做……我们做好不好?”扭动着身子,声音里带着些犹疑不定的哭腔。
我叹口气,再一次拒绝他。不是我不想,而是……我真的对着他无法做到那些。他见我,我依旧摇头,急躁起来,身子一直抖着。“是不是因为我是个瘫子,身体又不好,无法满足你?”他轻声道。一字一句的问着。我心里一凉忽的想起前几日那些混话,他竟然记到现在……
心疼的吻吻他的额,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