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姽婳看了他们一眼,没有阻止。
与此同时,不声不响的——二十万大军在苏陌的率领下分兵离去。
刘园收到消息,对宁姽婳不声不响地做了个手势。宁姽婳微微颔首,面无表情地抚了抚照夜玉狮子的鬓毛。
她才不会傻到真的在北豿人面前下决策。
照夜玉狮子慢悠悠地迈着步。漂亮的黑色眼睛一如既往的平静。
*
直到傍晚安营扎寨,呼耶汗才发觉军队的人数有变。他目光阴沉地看了眼宁姽婳,宁姽婳却只是温和一笑,道:“还请呼耶汗王子与乌陌尔将军早些休息。”
不等二人回话,她转身回营。
军营的讲究是很多的。安营扎寨的地形、木材、搭建都颇耗时间精力。为了防疫,厕所、垃圾的安置也需好好准备。同时还要生火做饭。一番安排下来,本就累极的宁姽婳几乎想一头瘫倒。
但是——不行。
宁姽婳微笑着陪呼耶汗吃罢晚饭,装模作样地回营房歇了一会儿,便不声不响地进了马厩,牵起一匹黑到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马,带了三千精兵,绝尘而去。
晋地就在眼前。根据探得的消息,姬孟楼已有所行动。宁姽婳领着三千士兵到一旁的山丘后埋伏起来,静待敌袭。
夜色渐深。士兵已吃饱了饭,也歇了会脚,正是困意翻滚的时候。这时被拉出来,他们难免有些怨言。本就看不上这个十四岁的女娃娃,这会儿就更不屑了,只是尚且敢怒不敢言。
没有望远镜,在夜幕之下,能看见的范围毕竟有限。好在宁姽婳有着一双得天独厚的好眼睛。不过片刻,她眼尖,对着身后做了个手势。
四十万大军,硬碰硬无疑会两败俱伤。但若趁着大军刚刚安营扎寨、尚且混乱的时候带小队兵马奇袭,不仅会减少伤亡,还会动摇对手军心。何况如今大军统帅只是个黄毛丫头,四十万人多半心中不服。若一上来就吃了败仗,宁姽婳与这四十万大军的结局可想而知。
还是那句话。在战场之上,宁姽婳最大的优势与最大的劣势,都是她的性别。
因为她是女子,对手看不起她,摆兵布阵难免有些疏忽;因为她是女子,她难以轻易征服手下士兵,极难树立威望。不过没关系,她会一一克服。
手势一下,跟随在她身边的刘园心领神会。士兵踏过草丛,悄悄地围拢过去。
“杀——”
宁姽婳率先冲出山丘,刘园紧随其后。本打算偷袭的晋兵一时措手不及,反被宁姽婳包围。营寨中季勋见状,也命人带了几千兵马前去支援。两兵交汇,顿时有如铁桶一般,将那几千晋兵牢牢包围。晋兵疾行而来,还没来得及吃饱,而魏兵士气正旺。不过半个时辰,一切都平静了下来。
宁姽婳将沾满鲜血的婆娑苗刀收入刀鞘,随手抹了抹脸上沾上的血色,翻身下马。
她实在是累了。
留了些人打扫战场,剩下的人撤回了营寨之中。一时间,山间又是一片平静。
*
宁姽婳初战小捷的消息很快传入京中。然而宁姽婳清楚,这一战不过是双方的彼此试探,算不得什么。战后,她抱着婆娑苗刀,细细擦拭着上面的血迹。战场之上,武器即是性命。她并不放心把性命交给别人。
呼耶汗也听说了她出战的消息,第二天一大早便冲进了宁姽婳的营房。宁姽婳昨晚处理事务睡得有些晚,当时还没起。见有陌生男子闯进屋中,她吓得立刻提起清兰刀就掷了过去。呼耶汗面无表情地摸了摸鼻子,顿了顿,转身走出营房。
禁这一吓,宁姽婳怎么也睡不着了。她定了定神,便收拾收拾起了床。她的葵水还没过去,但已经不再腹痛。等洗漱完出营,她讶异地发现,呼耶汗居然还在门外等待。
初秋的阳光尚有几分炽热。呼耶汗几近褐色的皮肤上凝结了数滴汗珠。宁姽婳顿了顿,还是问道:“不知呼耶汗王子找本将有何事?”
呼耶汗沉声道:“唤孤玄都。”
宁姽婳有些无语。看了看呼耶汗脸色,她果断改口:“玄都王子。”
呼耶汗的面色依然不太好看。宁姽婳打定主意,他再怎么威胁,她也不会去掉敬称。
赫连玄都……真是个怪名字。不过以北豿人的汉语水平,这个名字也算得上不错了。
赫连玄都沉默了片刻,道:“你不必如此提防孤。”
宁姽婳诧异地扬了扬唇角,笑得眉眼弯弯:“玄都殿下多虑了,只要北豿当真诚心合作,我大魏自然会礼尚往来。”
赫连玄都道:“孤也说过,只要你嫁入北豿……”
宁姽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王子殿下,本将也说过,这些话哄哄情窦初开的小姑娘还行,对本将是万万不可能有用的。”
赫连玄都沉默。
宁姽婳干脆把话敞开来说:“玄都殿下,本将知道你们北豿的心思。你们既然想坐收渔翁之利,干脆安心看着就是。既想当黄雀又想当螳螂,小心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