惧。眼下她虽然怀有易老爷的骨肉,身份不同往昔却仍旧不敢在冯嬷嬷面前造次。她忽然明了如今唯有安分守己万事小心,方能保腹中之子安全。
“红莲身份低贱, 怎可劳冯嬷嬷费心照顾?”红莲故作姿态,上前贴心为冯嬷嬷捶肩揉背。冯嬷嬷拨开肩膀之上的白皙小手,面目狰狞厉声道:“昨夜你去了何处,还不如实交代?”红莲急忙下跪求饶道:“冯嬷嬷饶命,切莫告知夫人,放过红莲这次吧,求您了,红莲给您磕头了…”
“咚咚”两声磕头之声,冯嬷嬷侧目扫去只见红莲额间略有红肿,闷哼一声道:“够了,老身念在你初犯,如果再犯,莫说夫人…”红莲闻声停止磕头,抬眸却见冯嬷嬷眼神阴冷伴着两声阴森冷笑,令红莲身躯再次轻颤,垂目不敢直视。
“多谢冯嬷嬷高抬贵手,红莲记下了,再不敢私去老爷房中。”
“嗯,你这丫头切莫忘了自个的身份,不然这府中再无你容身之地。”冯嬷嬷起身俯身附耳狠厉警告,垂目跪地的红莲咬牙隐忍闷声应道:“红莲谨记嬷嬷之言。”
“吱”一声,待红莲仰首冯嬷嬷已开门离去。
红莲起身入座揉捏膝盖,面上已无方才畏惧恭敬之色。不屑翻眼冷哼道:“老东西,待我孩儿出世。在这府中有一席之地,到时有你好看……”
翌日,早膳过后易岚枫便匆匆出府。只因有人来报,易灵骞已回到城北府中。易岚枫协了阿金,赶往城北易凌骞府上。
青砖黛瓦一座普通民宅外,一辆气派马车停靠。
一丈宽的黑色正门上面,黑匾黄字入目“易宅”二字。门上黑色桐油漆,已脱落斑驳。
“嘭嘭”叩门声不断,草绿衣衫的阿金大力拍打门环。许久未见有人前来应门,阿金身后青蓝直缀袍衫的易岚枫不禁剑眉微蹙。
易岚枫转身下了青石阶,行至马车旁院墙处施展轻功腾空而起越入院中。
“少爷,少爷……”闻见声响的阿金,急忙奔向马车旁。仰首已无青蓝衣衫的身影,阿金不禁打个哈欠靠在马车旁打盹。
伴着衣衫灌风之声,易岚枫身姿轻盈潇洒平稳落地。纵然曾叔公已过古稀之年耳力不济,这宅中岂会连一个下人都没有,竟无人前来应门。
这“易宅”并不大,前院正东正堂一间,左右南北各有两间厢房。后院书房一间厢房两间,如今易凌骞与春若水各住之间。
易岚枫径直向后院行去,迎面过来一位不惑之年的粗麻灰衫男子。
“高管事……”那名粗麻灰衫男子,正是易岚枫曾叔公的家中管事。
高管事身材矮小瘦弱,头须已有灰白。陡然见易岚枫,神色慌张应声道:“易大少爷……”
“高管事,你家公子呢?”
“公子,公子他不在府中。”
高管事眼光躲闪神情紧张,易岚枫自然不信,径直越过高管事继续向后院行去。
“易大少爷,我家公子确实不在……”高管事慌忙上前伸臂,横在前面阻拦易岚枫的去路。
“既然不在,为何本少爷去不得?”
“这这……”高管事支支吾吾不敢言语。
易岚枫见此眸色深沉继续前行,身后高管事叹气摇头快步急追而上。顷刻,便到后院高管事扯着嗓门心急喊道:“公子,易大少爷来访,公子……”
易岚枫左右扫视打量一番后院,三载未曾踏足这易宅。这院中摆设一如往昔,圆形青石桌凳,几盆月月红花期正盛,隆冬之季枝叶葱郁粉花娇嫩。
房内酗酒未醒的易凌骞,并未闻见呼喊之声。倒是与易凌骞邻房而居的春若水,闻后开门而出。高管事见春若水出来,转身离开去往前院。
赎身从良的春若水,如今一副良家之妇的打扮。缠枝牡丹图案的交领桃色花软缎短袄,藕色缠枝牡丹马面裙。发髻绾起成冠,冠上包裹水红锦布水红系带缠绕固发。
“易少爷,别来无恙。”春若水与易岚枫两丈相隔,只在门口盈盈屈膝行礼。
一阵冷风袭过,粉花摇曳花香萦鼻。易岚枫双目迎风微眯,淡然言道:“姑娘不必多礼,骞弟他眼下身在何处?”
“骞郎他……”春若水面色略有为难,转而伸臂邀请道:“易少爷若不嫌弃,房中一叙如何?”
“不必了,有话在此直言便可。”春红楼那夜以后,如今易岚枫唯恐有诈万分谨慎。
春若水见易岚枫不愿入房一叙,徐徐向前与易岚枫仅石桌相隔。再次屈膝行礼拜道:“易少爷前来可是为了那夜之事?”
“姑娘既知我来意,那夜之事劳请如实相告。”易岚枫打量眼前只有两面之缘的女子,初次妩媚动人如今却凭添了几分哀伤幽怨。
“若水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夜后来面纱遮面的女子可是姑娘?”
易岚枫眸中似有焦躁,恰巧落在春若水那双桃花眼中。眼前俊逸高雅的男子,不禁让春若水有几分无地自容,垂首轻声说道:“并不是若水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