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近安去了千澄那里,他有些烦躁。
他以为没有了谢家,他就没有了束缚,可他后来有了单簿今,再后来单簿今不管他了,他终于自由了,可是这么多年任意妄为下来,也觉得颇索然无味。
他有点厌烦这样的生活了。
吃喝玩乐,作死作妖,拿着别人的不开心寻乐子,单簿今掏心掏肺的对他,他却撺掇刘秀反了他。
曾经的不甘心和怨恨被时间抹去痕迹,如今的他,不在乎任何事情。
他的情绪波动看似起伏很大,喜怒无常,可却只有谢近安自己知道,越来越淡薄了,他的感情。
就好像太久没用,于是退化了一样。
谢近安不知道这样的变化是好是坏,他开始不为外物所动,却越来越没有真正的开心。
他甚至都开始觉得,活着是一件无趣的事情。
谢近安曾经以为自己活着是为了自由,可当他真的将自由抓到手里的时候,就再也没有理由逃避自己空虚的内心了。
他似真似假的活了二十四年,可是等到他想要给自己做一番剖白的时候,才恍然发现,就算是他,也无法看清自己了。
“安安,怎么了?”千澄刚一打开门,就被谢近安抱了个满怀,还没来得及为了突如其来的亲密而欣喜,就发现谢近安皱的紧紧的眉头,脸色也有些沉郁,不禁露出了心疼的表情。
“心情不好吗?”千澄连忙将人拉进了屋里,伺候着换了鞋,按到沙发上坐下,又是牛奶水果一阵忙乱。
“千澄哥不用这么忙啦,”谢近安坐在沙发上,一只手撑着头看着千澄穿着蓝色的格子围裙像个勤劳的小蜜蜂一样转来转去,忽然感觉心情好了一点。
不大的客厅,还没有他房间的二分之一大,东西有些多,凌乱的挤在一起,却因为贤惠的男主人,到也算清净,墙上贴着茶色的壁纸,棕红色的木地板有一点老旧,没有谢近安惯爱的地毯的柔软触感,也没有空调地暖,而是在沙发前摆了一个取暖器。
看上去一点都不华美,却别有一番温馨。
除了跟千澄在一块儿的时候,谢近安从没有在这样的环境呆过,谢家老宅雅致归雅致,可就像林姑娘的潇湘馆一样,也太凄清了些,后来老宅被单簿今买下来,又变的肃穆凛然。
无论是之前还是之后,谢家老宅,那都只是房子,而不是家。
第一个给了谢近安家的感觉的,是千澄。
千澄将热好的牛奶和果盘端上桌,擦了手坐到谢近安身边,看着他倦怠惫懒的样子,伸出手本来想揉揉他的头发,却在还差一点的时候,又犹豫的收了回来,搭在谢近安身后的沙发靠背上。
看上去,就好像千澄将谢近安揽在怀里一样。
电视机里放着熊出没,在两只熊和光头强鸡飞狗跳的背景音乐里,谢近安侧过头,将头靠在千澄背上。
千澄一僵,搭在沙发上的手指颤了颤,呼吸也乱了一个节拍。他不动声色的挺直了背,将肩膀撑的高一些,好叫谢近安靠的舒服些。
“澄哥,”谢近安靠着千澄,眼神看似有些茫然,实则有些近乎天真的冷漠,“你活着,是为了什么呢?”
千澄喂他吃了一小块柚子肉,听到这句话轻轻笑了,“为了我爱的人啊。”
为了你呀。
谢近安咽下嘴里甘甜的袖子,转头促狭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揶揄道:“快够了啊澄哥,我跟你探讨人生哲理呢,别秀恩爱啊,嫂子不在这儿呢,表忠心给谁听呢。”
千澄温柔的看着他,没说话。
谢近安不是很自然的躲避开他的视线,有点心虚,他一时忘记了,他家千澄哥不行。
想着,他瞄了瞄千澄被围裙下摆遮住的下身,含含糊糊的安慰了几句,“那啥夫妻之间相处重要的是心灵之间的交流,那啥不重要。”
但是不那啥也很容易出事啊谢近安想起他嫂子近些日子越来越出格的花式勾引和上一次悬崖勒马的擦枪走火,有点汗颜。
“不过说起来,嫂子呢?”谢近安转头四面看了看,没有热情黏上来的大波人妻,他居然有点不习惯。
“她出去买些东西。”千澄微微垂下眼,有些可惜的叹了一口气。
安安刚才那一眼,他还以为他终于对自己有了性趣呢,差点就扑上去求操了。
啧,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以好哥哥的形象出现在安安面前的。
否则像那个什么服务生,像上次那个女人,像那个什么影帝,像是叫易尘的那个贱人,他们哪来的机会接近他的安安。
他温柔的抿唇而笑,眼底却一闪而逝了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