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夏敬坻的目光,季鲢不自觉就挺直了身体,即使他明知道离的这么远,其实夏敬坻是看不清他的动作的。丹顶鹤更是远离主人,扑腾着飞向夏敬坻,围着夏敬坻飞了两圈,落在他的肩膀上。
精神体所做的,都是主人思维的忠实体现,自家丹顶鹤没羞没臊地直接得到了夏敬坻的肩膀上,季鲢其实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只不过丹顶鹤遵循着季鲢内心真实的想法,非但没有下来,反而用它长长的脖颈去蹭夏敬坻的脸颊。
夏敬坻被它亲昵的样子逗笑了,也不阻止,由着它蹭。
这是丹顶鹤在撒娇呢,季鲢站了快一上午,它也一直陪着受累,这会儿碰到了夏敬坻,忙不迭地飞过去,想诉苦,想寻求安慰。
如果此时季鲢能动的话,他第一件事就是把丹顶鹤从夏敬坻的肩膀上扯下来,然后丢得远远的,真是太羞耻了。可惜他现在还在站军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一人一鹤的互动,偶尔还能感受到夏敬坻含着笑意的目光。
但有夏敬坻在,剩下时间似乎突然好过了许多,明明还在一动不动地站着,季鲢有些烦躁的心突然就平静了下来,沉稳地跳动着,一下一下,拍打着胸膛。
中间又休息了两三次,操场中间拉着围栏,季鲢几次想去找夏敬坻,可是教官竟然还不让走,让他们班人一个个的做什么自我介绍,弄得季鲢烦不胜烦,好想去找夏敬坻啊,说两句话也行啊。
季鲢时不时抬头望向看台,夏敬坻已经由站着改成坐在第一排看台上,他低头逗弄着丹顶鹤,阳光就直直地照在夏敬坻的脸上,仿佛给他渡上了一层金边。
旁边的代长远敏锐地发现了季鲢的异样,他拍拍季鲢,挤眉弄眼道:“不会是刚刚你想着的小美人就在那边吧?一直盯着看台看。”
被代长远一语戳中了心思,季鲢索性也就承认了,他摸摸鼻子,不好意思道:“嗯,我的我的向导就在那儿。”
代长远更兴奋了,他使劲推了推自己的眼镜,眯着眼睛去猜季鲢的向导是哪个。
夏敬坻后面还有不少人,似乎是请了病假坐在看台上休息的。
代长远听季鲢说他的向导,只以为是哪个小姑娘,找了一圈找到了不少有可能的,非要季鲢指给他看。季鲢害羞,只指了个大致方向,说什么也不肯说是哪个。
教官向他们这边看了好几眼,终于忍不住提醒道:“那边的两个,专心点,下次再这样罚你们蛙跳了。”
季鲢和代长远都收回了目光,有些尴尬的互相笑笑,季鲢也不敢再使劲往那边看了,忍不住瞥一眼,又赶紧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移开眼睛。
一直等到上午训练结束,季鲢也没找到机会去找夏敬坻。
教官说下午两点集合,毫不意外地收获了同学们的唉声叹气。代长远叫住季鲢:“一起吃饭去?”他旁边还有两个同学,听代长远说是跟他一个高中的,关系还不错,只是没有分到一个班。
季鲢想了想,还是摇摇头。
“我要去找他。”
代长远知道季鲢说的是谁,揶揄地笑笑,也没再强求。
只说话这一会儿的功夫,操场上满满当当的人就散的差不多了,夏敬坻也从看台上下来,朝着季鲢走来。他很自然地递给季鲢一瓶水,然后接过季鲢手里的空水杯。
季鲢的却渴得不行,“咕嘟咕嘟”喝了好几大口,才问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上午有课?”
“嗯,”眼看季鲢喝得差不多了,夏敬坻把水接过来也对着喝了一口,道:“上完课就过来了,远远就看到你了。”
夏敬坻上下打量了季鲢两眼,又接着说道:“很帅。”
明明就站了一上午,什么也没干,哪有什么帅的,季鲢早上还是穿着军训服出门的,那时候夏敬坻就已经夸过他了。
“大家不都一个样。”
季鲢嘴上这么说着,听到这话心里还是受用的紧,他放松地解开自己军训服上面的两颗扣子,又把长袖上的扣子也解开透气。
“是啊,穿的一样,不过我第一眼就看到你了。”
季鲢心跳骤然漏了几拍。他有些懊恼,夏敬坻太会撩了。
夏天,连风也是燥热的,吹在身上不觉得清爽,反而觉得这热浪是种煎熬。
就在这种让季鲢一点儿也喜欢不起来的鬼天气里,在无聊的很又无法逃避的恼人军训里,季鲢有一瞬间觉得,时间静止在现在也没什么不好的。
不知道是不是夏敬坻只要一有空就会来的原因,接下来的军训时光也过的飞快,虽然还要齐步走,踢正步,趴下打枪,但比起第一天上午纯粹的站着,还是多了许多可以休息的时间。
季鲢也慢慢跟周围的同学熟悉起来。
大部分同学知道他是哨兵之后,谈不上反感,也说不上亲昵,更多的是抱着一种敬而远之的态度,不愿与季鲢有太多的接触。
季鲢早就做了心里建设,这比他预想的最坏的情况已经好了太多了,况且还有一两个像代长远这样愿意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