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羊胡子斜了关辛之一眼,似在抱怨他怎么问这么没有技术含量的问题。他不紧不慢的说:“死了人自然要烧黄纸,这镇子近日不太平,频频有人失踪,几日后尸体又出现在山里。”
关辛之又放了五枚铜钱,问:“那请您算一算,这事是妖邪作祟还是人为。”
山羊胡子拿了三枚铜钱,摇六次得出六个爻来。
“人为,但和邪祟有关。”
“怎说?”
山羊胡子伸出手,用下巴示意。
关辛之往他手中再放五枚铜钱。
“这卦腾蛇临官鬼持世,是有人借邪祟之事谋一己私欲。”
关辛之还想掏钱,山羊胡子却收起摊来。
“不算了,再算招祸,老朽还想多活几年。”
山羊胡子一手拿着幢幡,一手将小摊夹在胳膊肘,哼着小曲儿,不多时消失在一处拐角。
秦深不明所以,关辛之不多言,示意一行人先安顿下来再做打算。
镇子人迹罕至,倒方便了他们找住处,秦深大方的包下了镇里最好的客栈,自己和关辛之住了一间上房,其他留给柳玉和柳师兄妹。柳师抢先选了里秦深他们远的一间,关上门落了锁。
“学长,你为何要找算命先生?你自己不是会算卦么?”刚一进房,确认四下无人后,秦深迫不及待地将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
“我算出师父还在太苍山中,暂无生命危险,但我们贸然进山太危险了,这镇子看起来也不太正常,多打听打听,有备无患。”
晚饭后,秦深和关辛之拉着柳师和柳玉一起,四个人开了个小会,商讨到最后决定当晚四人带着小队人马进山去探一探情况。
秦深本来不想让关辛之去,因为四个人里就他不会武功,万一遇到危险,最先出事的没准就是他。关辛之对于自己战五渣的属性尤其炸毛,但是他也不肯退让,不为别的而是因为有些事情非他不可。
“没我你们算得出太史令的方位吗?”
柳师和柳玉沉默了,他们当然可以花精力去慢慢找,但是有关辛之那自然会方便不少。
“还是不行,你就在这里给朕算出陈太史令的大概方位,今晚你不许跟去。”秦深难得拿出了皇帝的霸气,“再说了,卜算都存有一定误差,哪能算准到分毫不差,找人自然是要慢慢搜山慢慢找的。”
秦深说着说着嘴都撅起来了,他就是不想学长遇到危险。
关辛之礼貌地将柳玉和柳师请了出去,说想两个人先单独谈一谈。
“学长”只剩两个人的时候,秦深一脸委屈,小心翼翼地吊着眼瞅关辛之生怕他不理人了。
“我有那么可怕么?”秦深倒了杯热茶递到秦深手里。
“我怕学长遇到危险,我不是怀疑学长的算卦水平”秦深老实交代,想争取个减刑待遇。
“我又没为这个生气,你说得挺对的,算卦确实有误差,一般来说能算到八九成准,已经是大师级别的水准了。”关辛之拉起秦深的手,把他往自己身前牵了牵。
“所以就是因为我可能算得没那么准,我才想跟你一起去,我怕事情会有变故,让我在这里等我不放心你。”
“我武功也不是最好,我怕万一,我保护不了学长”
“我自己会小心,我答应你,遇到危险我就先跑,不拖你后腿好不好?”
“”
“哎那种在原地等着,然后别人告诉我你受伤的事情我不想再经历一遍。”关辛之最后道出了心里话,这也戳中的秦深软肋。
柳师和柳玉兄妹在门外面面相觑,房里安静如鸡,他们也不敢猜两个人谈得如何。在柳玉眼里,关辛之只能算个宠臣,才华是有的但也不像太史令那样料事如神,现在要跟着他们进山,无非是仗着恩宠任性而为罢了。
柳师不知兄长心底看轻关辛之的想法,她倒是全心全意的相信关辛之。她在心里打算如果关辛之坚持要去,那自己一定要替皇上好好护他周全。
不多时,门打开了,秦深宣布关辛之也一起去,接下来就是讨论何种细节,和准备工作。
当月上中天的时候,在山门附近留下一百人在暗处驻守,秦深他们带着一行十二名护卫往山上进发。
借着月光,山路被照得十分清楚,所以他们并没有用火照明,一方面是为了节省燃料以备不时之需,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掩人耳目。
“群阴内隔艮山东北,往东北方走,对应山的走势,那边应该有处断崖,崖壁后面是处裂谷。”关辛之指了方位。
越往东北方走,路越陡,到最后几乎垂直的山壁需要抓着树根往上攀。另外三个人还好,可苦了关辛之,自己战五渣名不虚传,这才往上爬了一段路,就手酸腿也软了。
秦深看他爬得气喘,放慢了速度,渐渐落在关辛之的后方。关辛之不明所以,转头看他一眼。
“别往下看,往上爬。”说完,秦深还用肩膀给他借力。关辛之看他那小身板,弱不禁风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