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圣旨只不过是一道幌子,季芜青十分清楚皇上召自己进宫的意图。若他本是孤身一人,怎会愿受那淫帝摆布?但他身后是崇山派数百弟子的性命,就算面前是龙潭虎穴,他也只能头也不回的踏进去,而广魏梭正是以此捏准了他绝不会抗旨不遵。季芜青闭了闭眼睛,这件事对门派弟子们还好解释,只道是皇上有请,便不会引起疑虑。但他却不得不同胡朔实言相告,毕竟这一去归期迢迢,任何借口都无法遮掩。
“师兄不必为难,尽可放心的将门派事务交于我。”胡朔看出了他的忧虑,并未让他开口。“只是师兄千万要多多保重,哪怕是为了这崇山派。”
“朔师弟,此一别不知归期,所以我决意将掌门之位让与你。”季芜青在胡朔震惊的目光中黯然开口,“我已配不上这掌门之位。”
“扯淡!这崇山派内除你之外还有谁能担得起掌门的名声!”一直以来都在自己师兄面前毕恭毕敬的胡朔,此刻十分失态的破口大骂。“你是想抛下门派,抛下这满门弟子,抛下我,一人独赴地狱!季芜青你记住了,你是崇山派的弟子,是崇山派的掌门!哪怕是天王老子,也不能如此辱我崇山派,辱我掌门!”
“朔师弟”季芜青看着愤懑不已的胡朔一时怔愣不已,他的这个师弟是平日里脾气最好,最为圆滑无争的一个,他还从未见到过胡朔如此失态的样子。“你已经知道了?”
“我乃贪图酒色之徒,对此已是再熟悉不过,还请师兄莫要怪罪。”胡朔对着季芜青苦涩一笑,但很快的,他露出了从未有过的坚定神态。“师兄,等我三年时间。我会封山三年,操练众弟子,教他们至少能够自保。若三年后那狗皇帝还不放你,我就闯入皇宫斩了他。”
一种前未有过的酸涩浮上眼睛,但是季芜青只是摇摇头并不赞同。
“崇山派的一举一动,早已无法瞒过皇上。就算三年间门派弟子实力大增,但又如何能抵得过以十万记的羽林精兵?”季芜青的声音疲惫又苦涩。“朔师弟,你若真心为我,就听师兄一句。接过这掌门之位,从此莫问世事,带着弟子们好好修炼。然后就当就当我已经死了吧。”
胡朔不答,但是双拳紧握,连指甲都深深地陷入肉里。他咬牙强压怒火和悲愤,好一会儿才能冷静的开口。
“师兄,你的苦心我是懂的。但是我堂堂崇山派竟被如此折辱,又能有何脸面矗立于这江湖之中?”胡朔抬手制止了想说什么的季芜青,“我若能铲除这昏君,也算是替天行道,哪怕从此顶着弑君的罪名,我也在所不辞!”
“那我便依师弟之言,等三年。”末了季芜青长叹一声,同意了胡朔的提议。“只是师弟,万一届时未到时机,千万不要强求,定要量力而行。”
“师兄放心,我胡朔说到办到,决不食言!”
就算死,就算赔上整个崇山派,我也要斩杀那昏君,将你救出虎穴。
多年后季芜青再回想此刻,这才意识到胡朔口出此狂言,怕是已隐隐猜到广魏梭会如何辱没自己,忧虑自己会因此而做出傻事。而他那日的誓言,也正成了季芜青在日后隐忍中的唯一坚持。宁可背负上弑君的罪名也定要救他,这其中情义怕是早已不止同门之情。只是在觉察时,已是物是人非事事休,再不复当初年华。?
而我与你,是不是也亦是如此?咫尺之间,却是早已相隔天涯。
景儿
身体宛如火烤一般炙热。
季芜青急促喘息着从昏沉中悠悠转醒,却全身绵软的提不起一丝力气。他有些迷蒙的打量了下四周,在才意识到自己已是深处皇宫深处。那淫帝虽是贪恋美色,却也足够阴毒狠辣,甫一入宫就赐了他碗离殒汤,不仅封住了他的内力,更是让他浑身无力脚步虚浮。别说逃跑,就连走路长了都要有人搀扶才可。此药药性又长,若没有外力相助,十年二十年都不见得褪去一分。
但为何身体竟会如此难耐?那离殒汤虽然厉害,也不至思至此季芜青猛地一惊。定是刚刚的茶有问题!虽知道那畜生绝不会放过自己,却不曾想竟是如此急色。季芜青紧闭双眼,默念心经,妄图能以此压下体内的欲火。
但清心寡欲的崇山派掌门却不知,广魏梭为他准备的药,不是民间随处可见的助兴之物,而是秦淮名楼百花楼用以调教新人的迷药——千娇媚。此药无味无嗅,男女通用,可溶于酒茶亦可混入饭食点心。而一旦摄入,不出一个时辰便会淫欲难忍,并随时间推移而越发剧烈。欲解此药,则必须体内得到大量新鲜男精才可。
但季芜青哪里知道这些?他只以为自己修行不够,心性亦不坚定所致。他又不曾自渎,只能一面咬牙默念心经,一面艰难的在床褥上蹭动,妄图一缓体内欲求。可这些举动不仅未曾有用,反而更令他干渴难耐。身体深处更是格外瘙痒空虚,渴求着能有什么来填满解痒。
广魏梭推开门时,看到的就是这如此香艳的一幕。
原本清高冷漠的俊雅容貌上,此刻布满了好似病态的红晕。满是齿痕的湿润红唇半开,在急促的喘息间不时吐出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