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把肉吃完?”赵临向墨亦示意碗底剩下的两块猪肝,墨亦心知拗不过,低头吃了。
赵临就着碗沿喝了汤底,墨亦干看着没再去拦。已经是不知第几回了,可是真的是太多吃不完,不是受了伤胃口不好,主上怎么不信呢。
“主上,我已经好得”
“我待会儿出去一趟,傍晚就回来,你消消食再睡一觉我就回来了好不好?”放下碗赵临询问得温柔,也止住了墨亦的话头。
墨亦说不出拒绝,泄气垂了眸,“好。”
赵临笑起来给墨亦擦嘴,顺手摸了摸他的脸侧,带着空碗碟出去了。
要是那时再小心一点就好了,墨亦看着被面叹气。
“墨亦。”梁玉敲门进来,模样蔫耷耷的,“小临子让我来陪你说话。”
“少主。”
墨亦坐起身想要行礼,梁玉拦下张口连珠炮似的开始抱怨赵临。“墨亦你说说小临子啊,我都五天没出门了,五天啊!他不仅不让我出门,还给谷里写信要人,过两天等人来了我就要灰溜溜被赶回去了!”
“少主您发病了,要好好静养。”墨亦站在赵临那边。
“墨亦?!”梁玉瞪着眼,转而喝问,“那你呢?你现在早已经痊愈了不是么?那个毒根本没那么厉害!他明明都信我的医术,偏要独断地把你当瓷人什么都不许做,你心里生不生气?!着不着急?!”梁玉一口气叨叨完气得更厉害了,坐在床沿一脸不高兴。
墨亦听了却蹙起眉,“那毒,不厉害?”
梁玉还想着如何将墨亦拉到同一战线,心不在焉地随口道:“是啊,不仅不厉害,而且弄起来还十二分麻烦。什么十七年一羽化的蝉蜕,什么三十年一开花的花蕊,尽是些难找又难保存的东西。偏偏它还只能针对‘空山’,非要用了‘空山’才能起作用,甚是鸡肋。虽说可以专门用来对付‘安兰谷’,但是它既不会让人立毙又是有解的。”梁玉细说起这毒的来历,“‘空山’是安兰谷秘传,那毒是某位师祖偶然试药性后拿‘空山’解毒试出来的,不久便也有了解法,只因学起来繁琐不易下起来又劳心劳力才没流传开,但根本上算不得什么奇毒。”
墨亦思索着喃喃自语了一句,“那他,知道么”
梁玉向来对那恶人格外在意,闻言转头反问,“你说那个小人?”?
墨亦点头。
“应该是知道。那毒的介绍跟解法是在同一本手札里,前后就差两”梁玉说着楞了下,“页。他明明知道这毒的劣势,为什么还下?”
明知种种不足,还苦心孤诣地弄来了毒|药,“并不是为了杀人?”墨亦猜测着,“当年,应该只有谷主会解吧?”
梁玉也想到了,立时怒不可遏,“那小人想见师父?!”
墨亦眉皱得更厉害,“可他当时,”墨亦心下猜度了几种可能皆不能说服自己,顿了顿实在不明白,接下去道:“跟我说的都是沈夫人。”
墨亦将当日林渊所说的几句一字不落地同梁玉说了,可梁玉才听两句就柳眉倒竖愤然道:“个无情无义的小人!墨亦你可千万别同谷主说,师父为那种家伙生一点儿气都不值当!”
墨亦却更糊涂了,用毒引了谷主,就为了传几句话气谷主一气?有什么用呢?于是又将拿锏的细节同梁玉细说了。
“你的意思,这锏是他故意给你的?”梁玉得出这古怪结论,转念自己都要笑了,若是不想要,当初他为什么偷呢?
墨亦也是知道前情的,也觉得说不通,但还是说出了心中的疑虑,“可是少主,连那样的历任师祖手札他都看过,还制出了毒,您给的迷药能迷得住那人么?”
“恐怕”梁玉面色深沉下来,“不行,那药也是谷中用惯了的,这几日我得配些我自己想出的药来!”梁玉说着起身,急急往外走,留下墨亦一人愈加躺不下去了。
紧闭了近二月的北函关门大开了五日,此时战鼓擂擂复响,愈烈愈快。?
关前两片人海泾渭分明,鼓声在高|潮时闷重而止,人海便倏忽如油锅入凉水般炸开,又顷刻糅杂成了一处。
赵临猛夹马腹当先跃出,两军间短短的几丈距离立时消弭。迎面的胡鹘骑兵督卫抡圆了手中的弯月大刀,面目狰狞着砍杀过来。重甲在灼灼烈日下反着光,赵临沉稳着扬手举鞭挡下,“铿!”——只一声大刀卷刃。举重若轻一挑,赵临快一步越过猛退不止的来人,照着后心就是一记猛击,人马俱翻!骑兵督卫重重地跌在了交错的铁蹄间,护心镜碎成了几瓣,背脊尽烂。
勒缰回身马蹄高扬,“赭羯”长嘶一声,赵临掉头又杀进胡鹘军中。十三截的竹节钢鞭反手握了,以内劲化力一人截住了袭来的各色兵器,低喝声起连人带马阻出丈远!手腕翻转间正握,对着身侧被吓傻的敌兵就是一劈,杀气蒸腾,不过一炷香,又取了三个重甲骑兵的性命。
那套小时启蒙的锏法化成了手中的鞭法,记忆中刻板的招式在五天的实战中淬炼得灵活简洁,一架一扫半分不错。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