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孔谡辉双手抱剑不紧不慢地走著,淡淡道:「在瑞丰轩。」
「嗯?」伍子昂从袖袋里摸出帕子擦擦流出来的鼻涕,皇上去瑞丰轩做什麽?
「皇上身子不适,在瑞丰轩静养。」孔谡辉的话把快冻僵的伍子昂直接冻僵了。
想到昨夜旖旎的梦,伍子昂牙关打颤地问:「皇,皇上,怎麽了?」
「劳累过度。」有些沉地吐出四个字,孔谡辉突然加快脚步,伍子昂脚下发软地跟上,劳、劳累过度……鼻子涌上一股热流,伍子昂重重咬了下嘴,不许朝那个事上想!那是梦!
怕自己再去想昨夜的「梦」,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的伍子昂又赶紧问:「可找太医来瞧过了?」
「嗯。」
「可,严重?」
孔谡辉回头看了伍子昂一眼,那眼神让伍子昂心口一窒。接著孔谡辉又扭回头淡淡地说:「皇上太过劳累,最近放松了些身子就支不住了。」
啊,原来是这样。说不上心里是什麽感觉,伍子昂刚要张口问皇上可吃了药了,他就连连打了几个喷嚏,然後他听到孔谡辉不冷不热的讥嘲:「王爷也是习武之人,怎会把自己冻成这副模样。」伍子昂赶紧擦鼻涕,没有解释。要受罚还用内息护体,那他的苦肉计还算苦肉计麽。
进了瑞丰轩,看到了温桂,伍子昂总算松了口气,皇上还在。一见他浑身哆哆嗦嗦的,还流著鼻子,温桂心下一惊,急忙说:「王爷,皇上在屋里呢,奴才给您弄姜汤去。」
「谢公公了。」又擦了擦鼻涕,在炭火处驱了驱寒气,伍子昂才吸著鼻子进了里屋。一进屋,看到侧躺在床上的人,他惊呆了;而侧躺在床上的人看到他的模样则冷了脸。
「过来。」秦歌冷冷地说,伍子昂魂不守舍地走过去,在床边坐下,「皇上……」穿著白色里衣,头发散开的皇上有一种让他口乾舌燥的感觉。
秦歌没有察觉到伍子昂的异样,他很生气:「你是想让朕可怜你,还是想跟朕讨赏?」居然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
伍子昂强迫自己回神,呐呐道:「皇上,我,有点冷,能不能赏我口酒喝。」
「温桂。」
「温公公给我弄姜汤去了。」
见床头的矮几上烫著酒,伍子昂很是大胆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是鹿儿酒。又喝了一杯热乎乎的酒,他身子暖和起来了。用力吸了吸鼻子,伍子昂摸过自己已经脏了的帕子正要擦,一方乾净的帕子递到了他面前,他赶紧接过,却不敢看皇上的脸,这次的苦肉计好像用过了。
什麽怨在看到这样的伍子昂时也没了,秦歌伸手摸上伍子昂的手,对方身子颤了下却没有避开,而是转过头可怜兮兮地说:「皇上,您就原谅我吧。」
心窝酸软,秦歌龙颜不悦地问:「梁王哪里错了需要朕原谅?」
伍子昂吸吸鼻子:「皇上——」其实他也不是很清楚,但他知道今早他让皇上难过了。
摸著那比他还要冰的手,秦歌收回手:「到里头躺著去!」心,颤动。
伍子昂先是一愣,然後傻乎乎地笑了:「是!皇上。」可刚要脱鞋,他又犹豫地回头:「我好像冻著了,万一传到皇上……」
秦歌眼神一凛,伍子昂三两下脱了鞋袜和棉衫,哆嗦地爬上床,拉开床边折著的另一床被子盖上,冷死他了,但他却没有用内力驱寒的意思。一只温凉的手探上他的额,伍子昂很配合地打了两个喷嚏。
就在伍子昂快比皇上的眼神杀死时,温桂适时出现救了他的命。「皇上,奴才拿了姜汤。」
「进来。」秦歌收回手。
温桂进来了,不仅拿来了姜汤,还有一碗热气腾腾的粥。
伍子昂哪里还敢让皇上动手啊,赶忙坐好,越过皇上去接姜汤,鼻端离得皇上很近,伍子昂有些失魂,他怎麽突然觉得皇上这麽好闻。不敢再去想大逆不道之事,他接过碗,把烫呼呼的姜汤很快喝下肚子,身上暖和了很多。
「王爷,您把这碗燕窝粥喝了吧。」
「好。」
不敢耽搁地接过,伍子昂不敢看皇上,皇上在瞪他。
待伍子昂喝完了粥,温桂给他拿茶水漱了口,又给他拧了块热布巾擦了手脸,这才憋著笑退了出去。温桂一走,伍子昂老老实实地躺好,那两道瞪他的眼神让他又有点冷了。
「温桂。」
「奴才在。」
「派人去梁王府,说梁王掉进了御花园的水池里受了风寒,朕把他留在宫中修养。」
「是,皇上。」
伍子昂不得不抬眼看去:「皇上,能不能换个说辞?」
「怎麽,觉得丢脸?」秦歌摆不出好脸。
伍子昂很诚实地点点头,想他也是有功夫在身的人,居然能掉到水池里,说出去都没人信!秦歌却是冷哼了一声:「你不是喜欢受冻吗?朕让你冻个痛快。」他就是要让这泼皮丢脸。
伍子昂不敢回嘴了,皇上要怎麽罚他就怎麽罚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