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皮。秦歌别开眼,似乎,又爱了这人几分。
“皇上。”伍子昂脸色一变,变得极为严肃,秦歌也立刻变成了冷静的帝王。伍子昂欺身过去,在皇上耳边轻声说:“把阎罗殿重新建起来吧。”
秦歌的眼神一凛,几乎快贴上他的那个人没有离开,似乎在等他的回答。没有被伍子昂的气息扰乱了思绪,深思之後,秦歌低声说:“阎罗王,不好找。找到了,也不能保证听话。”
“我就是想问问皇上想不想建。皇上若想,那阎罗殿的事皇上交给我既可。”
秦歌稍稍退开,伍子昂说话的气息喷得他耳朵痒。看著那张异样严肃的脸,一盏茶的时间过去,秦歌淡淡道:“那就建吧。建起来有些事也方便些。”
伍子昂点点头,笑了,又凑够去耳语道:“我已经给皇上找好阎罗王了。”
两人靠得极近,近到秦歌感觉自己都能听到伍子昂的心跳。秦歌不得不又退开一些,尽量口气平稳地问:“是谁?”
伍子昂退开了,一脸泼皮之色:“等我从梁州回来再细细与皇上说。”
秦歌的脸色冷了,眼里也透著寒光。不过他的威严对面前的这人根本无用,伍子昂站起来,脸上的笑刺眼。“皇上,我给您抬洗脚水去。天冷,窝到床上说吧,暖和。”不等皇上开口,伍子昂就急冲冲地走了,看得秦歌心怦怦跳,他和子昂之间,似乎……有些不一样了。可他还是他,子昂还是子昂,是哪里不一样了?
白净的脚泡澡热水里,秦歌看的却是蹲在地上给他洗脚的人。右脚冻伤的地方痒痒的,秦歌用左脚去蹭伤处,却被人抓住了。敏感的脚被人碰倒之後只觉得全身酥麻,秦歌需要用很强的定力来压制这股酥麻,不让自己失态。可给他洗脚的人却好似存心要“折磨”他,一直在他的脚背上摸来摸去的。
“皇上,您忍忍,冻伤的地方不能抓。”伍子昂的手掌在皇上的右脚跟处摩挲,“洗完了我给皇上上药。皇上就算是再不喜欢,也得忍著。上了药过几日就会好了。我後日就要去梁州,怎麽也要十天半个月才能回来,皇上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子,我在梁州就不能安心;我不能安心,就做不好皇上交代的事;做不好皇上交代的事我就不能早点回京。所以皇上,我不在京城的时候,您一定要小心自己的身子,不要跟自己过不去。心里不痛快了,等我回来,你打我一顿、骂我一顿出出气,别憋在心里。”
伍子昂絮絮叨叨地说著,就好像丈夫要离家数日,不放心家里的娇妻。吩咐了这个、叮嘱了那个,可即便是都吩咐了、叮嘱了,也还是不能安心。也许只有回到家後,见到“娇妻”安然无恙才能真正放下心来。
秦歌听著他絮絮叨叨地说话,心窝处有点酸有点甜,在伍子昂给他擦干了脚,准备给他上药时,他才问:“又是温桂告诉你的?”真是……多嘴。
伍子昂仔细给皇上涂药,不怎麽高兴地说:“我这个做宠臣的也怪可怜的,皇上的事什麽都不知道。就是温公公那边,也得我哭著求著才能勉强知道一点。”抬起头,一脸的哀怨,“皇上,您怎麽如此对待臣?”
泼皮!秦歌别过脸,抽出脚:“朕要歇了。”
“皇上!药还得揉进去才算好。”把皇上的脚拉回来握住,伍子昂用力把药膏搓进脚跟里,又开始发牢骚,“皇上,我知道您不喜欢这药膏涂在身上的滋味,但您再不喜欢也不能就让脚这麽冻著。这要拖时间长了,只会越来越难受……”
伍大御厨变成了伍大娘,又开始唠唠叨叨地没完没了。秦歌的嘴角忍不住上扬,伍子昂抬头,看到了皇上嘴角的那抹留了很久的笑,脸上的笑温柔地几乎溺毙了秦歌。
上了药,伍子昂又伺候了皇上洗漱,然後伸出右手,弯下腰:“皇上,您该歇了。”不能看伍子昂的脸,秦歌尽量镇定地扶了伍子昂的手进了卧房,心跳得厉害。卧房很小,床也很小,站在床边有人为他更衣,秦歌背对著伍子昂脱下了外袍、长裤,只剩下白色的里衣。秦歌眼睫轻颤地上了床,钻进了靠墙的被窝里,然後转身。就连呼吸都得苦苦压抑著才能不泄露他的紧张。紧张,很紧张,比那晚被子昂抱,那晚和子昂同床共枕还要紧张。
温柔地看著背对著他躺下的皇上,伍子昂放下两侧的床帐,脱掉自己的衣裳,然後吹灭了烛火。床上的秦歌双眸大睁,又马上闭上,藏在被窝里的身子僵硬得厉害。黑暗中,子昂的呼吸是那麽的清晰,让他的身子发热。身後有了动静,子昂也躺下了。并不宽敞的床让他隔著被子都能感受到子昂身上的气息与温暖。
“皇上,宫里不会有人知道皇上出来了吧。”伍子昂转过身,看著皇上的後脑勺。
“嗯。”快要压抑不住的颤抖。
“那就好。我出来的时候也跟下面的人说了,去京外拜访一位老友。这两天我就陪著皇上好了,後天早上我再回府。也没什麽要收拾的,後天早上我进宫向皇上请安顺便提回梁州的事。”
“嗯。”
“那皇上,我不扰您了。”
伍子昂翻了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