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伤害她,这个人,会对自己好。
顾西月坐在后座,环住清平的腰,将额头抵在她的背上。
明明是在寒夜,她却好像抱住了太阳,周身的空气都变成了暖洋洋的,连腹中的疼痛也消失无踪。
她的眼睛又流出了泪水,却第一次是因为觉得幸福。
清平骑车到一个普通小区。
她将车停在楼梯间里,拉着顾西月的手走上楼。
楼梯狭长阴暗,没有灯。
“灯昨天坏了,小心点,旁边堆着一些东西。”清平牵着顾西月,小心避开楼道上那几团黑漆漆的蜂窝煤,走到一扇铁门前,掏出钥匙将门打开。
屋子很朴素,暖黄的灯光将简单的陈设照得温暖。
清平弯腰放下棉拖鞋,看见女孩仍呆呆站在门口,笑道:“怎么不进来?”
顾西月攥紧袖角,嗫嚅道:“她们……会找你的麻烦的。”
她本来以为清平敢和杨彩云抗衡,是因为和那人一样出身富裕家庭,但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少女和成千上万的普通人一样,家境平凡,就像卑微的蝼蚁,丝毫没有反抗的力气。
这个像太阳一样的人,要因为自己受苦了。
“不要紧的,”清平的眼神依旧温暖,声音似春风和煦,“我没做什么事,她不能拿我怎么样。月,这世上有阴暗黑暗,”她站在顾西月面前,抬手摸了摸她的头,“但是也会有公平和正义,你相信我,我会保护好你的。”
顾西月扯扯嘴角,本想嘲笑这人的天真,但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能对世界保持天真,该有多么难能可贵。
她不信什么公平正义,但听人这么信誓旦旦的保证,还是觉得开心。
“我信。”她轻声回答。
清平闻后,唇不禁悄悄勾起,拿出毛巾脸盆和特意准备的白色棉巾,“拿这个垫好,等会我帮你抹药。”
房间是一室一厅,一眼就能望得到底,顾西月探头看了看,忍不住问:“叔叔阿姨不在家吗?”
“我父母很早就离异了,”清平见女孩的面色变了,似乎想要道歉,忙说:“我尊重他们的选择……我妈妈是保姆,要照顾老人,所以经常不在家。对了,脏衣服放在洗衣机里就好,你介意穿我的衣服吗?我等会给你送进来。”
这个人真是,前一句话还在问,后面就径直把衣服送进来了。
就像笃定她一定会答应一样。
顾西月捏着衣角扭扭捏捏站了半天,红着脸点点头,声音细若蚊吶,“谢谢。”
她虽然第一次来例假,但到底上过不少生理知识课,一开始的惊恐后,慢慢镇定了下来,换好衣服小步走出了卫生间。
清平端端正正坐在桌旁,双目烁烁,盯着面前的一碗红糖煮鸡蛋,面上的神色有些复杂。
“你来啦,”她见女孩踱着步缓缓走来,笑了笑,“刚刚做的,我尝了一口,味道比较……”她的眉头下意识地皱起来,似乎记起刚才的味道,又抿了口白水,才说:“算了,我还是去倒了吧。”
“不。”顾西月抢先拿起碗,低头喝了一大口。
齁死人的甜味和辣嘴的姜味混合,刺激着她口中每一个味蕾,就像突如其来的狂风暴雨,迅速洗涮干净她对那个夏日棉花糖的悲伤回忆。
嘴里是甜丝丝的,肚子里是暖乎乎的。
她捧着碗,情不自禁笑了起来,弯弯的眼眸中满足感几乎要溢了出来。
清平松了口气,拿起桌上的药膏,“你居然喜欢……也是,我们口味一直相反,喝完我帮你抹药。”
“不、不用麻烦你,我自己来就好了。”女孩放下空碗,有些紧张地退了一步。
“你还是没有把我当朋友吗?”娥眉微蹙,浅淡的眸中似乎浮动着淡淡委屈,长长叹息听得人心不觉就软了。
顾西月慌忙解释,“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怕麻烦你。”
“……是有点麻烦,”见女孩低下头,眼中受伤之色一闪而过,清平微微勾起唇,“但是如果你愿意自己脱衣服的话,也很简单了。”
顾西月猛地抬头,表情有些呆滞,“哎?”
清平半哄半骗,总算让女孩羞红着脸褪下睡衣。
苍白的背上大片青紫,蝴蝶骨突出,就像马上要刺穿皮肤,清平将她乌黑的发丝拢到身前,轻叹:“抱歉,我来得太迟。”
她想起了那只被谋杀的知更鸟。
顾西月以为她说的是杨彩云之事,忙道:“不迟的,学委……我很谢谢你,以前,从来没有人帮过我。”
“可你明明什么都没有做。”清平觉得眼前有些花,她用力眨眨眼,剜了一块药膏,小心将乳白色的药擦在女孩的伤痕上。
“哪里需要什么理由呢?”顾西月垂着头,有些自嘲地勾起嘴角,“只要大多数人说你有罪,你就是个罪人了。”
她停顿一会,又说:“甚至不要这么麻烦,只要一个人指控我有罪,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