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叮嘱道:“梓然,今晚我要住在隔壁院子了,离得有些远。这里虽是驿馆,夜里你也要当心些,可别随便给人开门。”
这一路两人总是住一块儿,即便不是同屋,也必然是在隔壁。宴黎想着今晚两人离得这般远,温梓然还是一个人住在这院子,便忍不住担心。温梓然听完她的叮嘱却忍不住想笑,于是也真的笑了,笑着嗔怪道:“阿兄这是将我当做小孩对待了。”
宴黎一本正经:“出门在外,自当小心为上。”
温梓然便也收敛了笑意,一脸郑重的点头应道:“嗯,我知道了,明早阿兄来之前,我定不会给旁人开门的。屋子着火了我都不会开门出去的!”
宴黎被她最后那一句玩笑说得没脾气,只好宠溺的揉了揉她披散的长发,埋怨了一句:“净胡说。”说完收回手,也觉得天色不早了,恋恋不舍道:“你等头发干了好好休息,我就先回去了。”
温梓然闻言下意识的抓住了宴黎的手,两人相对静默了片刻,她才缓缓地松开了手。
踏出房门时宴黎忽然回头,对着温梓然说了一句:“梓然,还有两个多月。”
她这话说得没头没尾,温梓然却是听明白了——还有两个多月,便是两人定下的婚期,届时她们成了婚,便再也不用分开了。任何意义上的分开!
一瞬间,温梓然心头微酸眼眶一热,险些落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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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黎回房时天都已经黑透了,她也是要沐浴的,不过之前吩咐了杂役晚些送水,好歹没让那满满一浴桶的热水平白放凉了。
进屋检查过没有异状,宴黎很快寻了换洗的衣衫开始沐浴。她的动作很快,不过盏茶功夫便将身上清洗干净,末了看了看浴桶旁放着的两桶热水,还是提着添了进来,准备好好泡一会儿解乏——一路舟车劳顿,还被糟糕的天气折腾个不休,她也不是不累的。
将浸过热水的帕子拧干盖在眼睛上,宴黎背靠着浴桶享受这片刻的安宁。
少倾,被热气蒸得微微泛红的耳朵一动,宴黎听到了几道脚步声跌跌撞撞的靠近。她忽然警惕的坐直了身子,盖在眼睛上的帕子掉落,被她一把接住,目光却落在了房门的方向。
宴黎沐浴当然是将门栓好了的,像当初被温梓然无意间推开房门那种事简直是万年难遇,而且经历过那一回之后她栓门都得多检查一回。可门是栓好了,一道单薄的木门却不一定能起什么作用,她已经听到门外那几道凌乱的脚步声停在门口了。
少年含糊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我,我到了?”
宴黎一听便知道是遇见醉鬼了,她眉头一蹙感觉要糟,赶忙从水中起来穿衣。
果不其然,那门外的少年脾气并不好,再加上已然酒醉,推了两下推不开房门之后便直接恼怒的上脚踹了。这还不止,他同行的几人似乎也都喝醉了,而且一个两个也都是纨绔脾气,见他如此非但不阻止,还在一旁起哄玩笑,然后帮忙一起上脚踹。
单薄的房门被踹得“哐哐”响,宴黎飞快的穿着衣裳,一张脸黑成了锅底——驿馆这地方果然也不是那么安全的,还好梓然那院子住的都是女客,否则半夜遇见这种事还不得吓死!
温梓然住在女客的院子里自是无事,宴黎这边却是不等早早入睡的亲兵出来查看,那单薄的木门便在几个少年的不懈努力下报废了。彼时宴黎的外衣还只穿到一半,湿透的长发披散在肩头,滴落的水珠浸湿了衣衫,看上去无端狼狈。
门外的少年世子睁着一双朦胧的醉眼,见着宴黎也愣了愣,嘟哝道:“我的房间里,怎么,怎么还有人?”说完脸色一戾,胡搅蛮缠道:“你,你抢我屋子!”
一群醉鬼吵吵嚷嚷,并不觉得是自己寻错了屋子,更不知那殷勤的驿丞此刻到哪里去了。但宴黎这会儿听着这些吵嚷声却觉得很腻味,心中的火气更是止不住往上蹿——她都不敢想,如果自己反应慢些,动作慢些,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可是还不等宴黎发作,那些醉鬼却先闹了起来,他们不仅闯进了屋子,还跑到宴黎面前动手动脚,嚷嚷着要将她赶出去。
这简直没法忍!宴黎扯着外衫冷着脸,一人一脚直接将人踹出了房门,末了见着几个醉鬼还要闹腾,干脆动手把人扔进院中尚未打扫的积雪里才算完。
第0章驿馆结怨
驿馆里的杂役不少,可雪一直在下, 今日驿馆中又来了不止一拨客人, 要吃要喝要沐浴, 庭院里自然就来不及打扫了。半尺厚的积雪, 几个少年摔进去自是狼狈非常, 再被积雪的寒意一激,原本十成的酒意当即也醒了五六分, 纷纷摇头晃脑的爬了起来。
领头的少年世子身份最贵重,今日又猎得了合心的猎物, 酒席上自然就被旁人多灌了几杯。此刻他的酒意尚未清醒, 顶着满脸的积雪跌跌撞撞的爬了起来,却是暴怒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