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看戏。
宁淮不语,没忍住笑出了声来,顶着头上歪歪扭扭的首饰去抱面前的人。
“你真好,好看。”她趴在楚晴然耳边说,声音温柔,“是我见过最,最漂亮的新娘子了。”
“你也是。”楚晴然伸手抱紧了她,眼底带着满满的爱意,“再也没有像你一样好看的人了。”
桌上摆着红蜡烛,还放着两盏酒盅。
楚晴然走上前去将蜡烛点着,又端起酒壶往酒盅里斟满了酒,拿着来到了宁淮面前。
“来吧。”她勾着唇道,将其中一盏酒递到了宁淮手里,“姑娘能否赏脸和我喝盅交杯酒?”
“好哦。”宁淮应着,一脸笑意的将杯子接了过来。
“喝了这杯酒以后你可就是我的人了。”楚晴然俯下身和她四目相对着,亲亲她的鼻尖又亲亲她的嘴角,“你考虑好了没有?”
“早就考,虑好了。”宁淮说着,伸手环住楚晴然的手腕,和她一同扬起脖子喝光了杯中的酒。
放下酒盅的时候,她看到楚晴然的眼中有泪光在闪烁。
她有些发愣的盯着楚晴然眼中的泪看了一会儿,突然就被戳到了点,鼻头泛酸也想哭。
想都没想完,眼泪便顺着眼眶流了下来,刷刷的落在喜服上,染湿了一大片。
宁淮以前从来没有像这样大哭过,笑的次数都很少,脸上几乎看不到什么情绪波动。
她记得曾经有许多人说过她,说她像是个没感情的玩偶。
那帮说她的人都不愿意和她一块玩,像是怕被她传染上一样,一见到宁淮便立马躲得远远的。
她还记得好久好久之前有个女孩子向她表白,她没答应,脸上没半点表情,把人逼哭了。
那个女孩哭的很伤心,她到现在还记得那个场面。
而现如今她却哭的比那个女孩儿还要惨,气儿都喘不匀,身上发着抖。
楚晴然被她吓着了,连忙把她搂在怀里一下下的哄着,眼泪也不争气的往下流。
“你说你怎么哭成这样?”楚晴然擦干眼泪后笑话她,“哭的妆都花了。”
宁淮哭的说不出话来,摇摇头使劲儿捏她的手。
“咱们成亲了,这是应该值得开心的事情才对啊。”楚晴然任她捏自己,轻轻的叹了口气,“开心的事情你都能哭成这样,那万一要是日后哪一天我突然没了……”
话还没说完,宁淮便伸手去捂她的嘴,眉头紧紧的皱着。
楚晴然知道她不让自己说不吉利的话,便不再往下说了,只是紧紧的抱着她。
你不知道。
只是她在心里偷偷的想。
我刚才说的话有可能是真的。
我可能……真的哪一天就会突然间没了。
到时候你要怎么办,怎么办才好……
楚晴然和宁淮成婚后不久便盘下了一家水粉店,没事做些胭脂水粉卖给小姑娘们赚赚钱。
平日里生意不怎么忙,她们便会划着船到河面上玩玩,看看莲花看看鱼虾,采些莲蓬回来煮汤喝。
日子就这么慢慢的过着,平淡且充实。
直到一年冬天,江南突然下起了小雪。
伴着雪势而来的,是楚晴然身体状态的每况愈下。
很久以前大夫就告诉过她,她活不过二十五岁,可她不信,硬是生生的撑着活到了现在。
也许她的名字早就已经写在了无常手中的名单上,因为有宁淮的药才勉强坚持了下去,获得了短暂的偷生。
可再好的药也终有治不了的恶疾,再加上楚晴然之前受过重伤,身体状况越来越不如之前,药效早就在不知不觉间失了作用。
楚晴然的食欲变得越来越不振,人也瘦了一大圈,脸色愈发苍白。
有一天她竟然还吐了血,鲜血染红被褥,顺着床沿滴在地上,开出一朵朵血花,带着诡异的美丽。
而滋养着它们的,便是楚晴然仅剩不多的生命。
宁淮一方面担心着她的身体,另一方面还担心着万一哪一天自己突然就走了,没人照顾楚晴然该怎么办。
雪下了好久,纷纷扬扬,在地上铺上了一层又一层的白霜。
某一天早上,楚晴然突然和宁淮说她想去外面看看。
这个时候的她已经瘦的不成样子了,连说句话都要歇几次,身上几乎没有力气,脸色苍白的像是一张纸。
宁淮答应了,将厚厚的衣服披在她身上,把她裹得严严实实的扶着往外走。
楚晴然身上没劲儿,走不了多久,没走几步就想歇歇。
宁淮把她扶到小亭子里,挨着她坐着,像是很久以前她们刚在一起的时候那样,用自己身上的热度去温暖身边的人。
“我可能……不行了。”坐了一会儿,她突然听到楚晴然这样说。
宁淮没说话,紧紧拉着楚晴然的手,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她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