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是不是喜欢看人穿军装的这件事, 江燃虽然否认了,但是齐潋心中已有了答案,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端起那碗芦荟奶冻吃了起来。
齐潋有一点点强迫症。可能是看不见的关系, 她每次花在清洁上的时间要比常人久一些,比如,常人洗手通常是打一次消毒液就好了,但是她会反复洗两次。不这样做,她好像会觉得没有洗干净。
因为看不见又爱洁,所以她只能选择最稳妥的方法——多洗几次。
所以她的手指总是那么干净, 她其他地方也很干净,衣服是一天换一次,换下来就很少再见穿第二次了,因为那些衣服会被人在固定的时间收走, 同时又会送来新的。
江燃的目光不时扫过她,, 没多久,就发现齐潋的手指好像烫伤了, 有几个指节呈现出一种与以往的白净并不相符的红润来。
她凑过去, 抓住齐潋的手指仔细一看,果然发现有两根手指和周边手指的颜色不同, 她顿时有些心疼:“什么时候烫伤的?”
这时暑热, 江燃端过来的奶冻是冷制甜品, 绝不可能烫到齐潋的, 江燃问着,目光却已扫到了桌上的热茶,然后露出了了然的表情。
齐潋这时也说:“刚喝茶的时候烫了一下,也不是什么大事,都没有起泡,过会儿就好了。”
她不在意地碰了碰指腹,而后想要把手指抽回来。
江燃瞪她一眼:“仗着看不到就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吗?你没见这里有多红!”她去找了药来,给齐潋细细抹上,这时才发现,齐潋的手指甲有些长了。
像是修剪指甲这类的事情,齐潋显然做不了——也不是做不了吧,但是勉强去做的话,指不定会把指甲修的狗啃似的,也许还会剪到肉,断断修不成这么圆润光滑的。因此江燃猜测,这应该也是隔一段时间就有人帮她打理的。
“你的指甲长了。”把药膏放到一旁,江燃抓着齐潋的腕子检查她的十指,果然见到每根手指的指甲都略微长了点,不过,倒也还没到会对生活造成不便的地步。
齐潋动了下小指,低低地道:“是么?”
她眼底闪过一丝落寞,但是江燃没看到,江燃的注意力都在她的手上。
“我帮你剪吧?”江燃跃跃欲试道。
齐潋收回手:“不用了吧。”
“为什么呀?”
“有人会帮我的。”
“我技术也很好的。”江燃厚着脸皮道。她原先没想过这茬,但是现在想一想,想到有人会握着齐潋的手给她修剪指甲,那么亲密,她就很不舒服。
齐潋仍然摇头:“我都习惯了。”
“给嘛给嘛,我想试一试。我一定会很小心的!”江燃缠着她撒娇,一直缠到齐潋露出了无奈的神情,微微点了点头。
江燃便兴冲冲地找来指甲剪给她剪指甲。
其实是真的很小心的,比给自己剪的时候小心多了。
江燃低着头专心致志地给她把每个手指的指甲盖都剪了一边,齐潋坐在那里安安静静的,看不出舒服还是怎样,只在眼下有一片阴影。
江燃剪完之后,又取了工具给她打磨指甲,齐潋手指很漂亮,手指纤细白皙,指甲盖则匀润有光泽,被捏住指尖的时候,指尖会因充血而呈现出一种桃花瓣的颜色,就连指甲都是这样。
像是在打理一件艺术品。
江燃觉得自己此生从未在剪指甲一事上这么认真、这么小心过,她做的很慢、很细致,一根好了换下一根,而齐潋却在她每次更换手指的时候都会缩一下手指,神情也愈发的凝重,似乎在忍耐着些什么,终于,她忍不住了,她甩开了江燃的手。
手中一下子空了,但是空掉的却好像不止是手,江燃被她甩开,一时没能回过神来,她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匆匆忙忙地往外走,像是在逃跑,真的是逃跑,以至于本来已经熟悉了这座庄园的每一处角落的齐潋也仿佛找不到路了,她几次要摔倒,最后是扶着墙往外走的,她走的那样急,单薄清瘦的背影落在江燃眼中,令江燃心口也起了大片的伤痕。
江燃几步赶上去,拉住齐潋的手,却又立刻被她甩开,江燃立在原地,眼神有些惊慌:“阿潋,你怎么了?”
齐潋低着头不说话,只是一心往外走。
江燃亦步亦趋的跟着她,眼泪被她忽然的冷漠与推拒给逼了出来,江燃一边擦着眼睛,一边竭力藏着哭音问道:“你到底怎么了啊?你说啊。”
齐潋的沉默里,江燃勉强地笑了一声:“我知道了,你不喜欢我给你剪指甲是吗?那我不剪了啊,我以后都不做这样的事情了。”她说着,把手里的那把小锉刀远远地丢出去,刚好碰到了扫地机器人的小圆脑袋,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声响,齐潋好像被惊扰了,很明显地颤了下,江燃见状又是一疼,想去扶她,手指落在半空,却迟迟没有落下去。
她只有跟着齐潋一步步往外走,然后拐弯,然后往上,一直到齐潋把自己锁在了她们的卧室里。
齐潋是用了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