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乱语,怎么能带着你呢。”
“那就不许走,或者我带你走,总之此生只要你不推开我,我不会离开的。”
云瑾双眸下垂,至今她也没有勇气说出那句话,是她不敢给出承诺,如今她又病入膏肓,万一命不久矣,说那些又有何用。
朝阳微耀,美成一幅画卷。纳兰清怕云瑾站累,扶着她坐下,“怕高吗?”
“有你在,还怕什么?”云瑾只觉得这片云海悠霞,因为纳兰清更美,她只需依偎在纳兰清身边,便会觉得踏实。
这一刻,她不是太后。她是云瑾,普通人而已。
“冷吗?”纳兰清生怕塔高寒风凛冽,将披风裹紧,双臂紧紧环住她,生怕她冻着。
云瑾只是摇头,痴痴地望着纳兰清,煞白的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可笑起来依然那般动人。
纳兰清心中一疼,望着云瑾这模样,鼻间充斥着酸涩。她这一生从未落泪过,连眼眶也不曾红过,她一度觉得自己是冷血之人,内心因为没有温度,连眼泪都没有。
可她望着云瑾开始进入暴瘦的重症期,每天心就像被凌迟一般。太医束手无策,寻找鬼谷子的人也没有消息,哪怕找到神农谷医仙也好,无望的等待和绝望,沉重地打击了她自信。
她没有那般无所不能,她也会束手无策,无力挣扎现实的一切。若有什么可以换取云瑾此刻的平安,她什么都可以不要,原来懂医术,比懂什么武功强太多了。
当初怎么没缠着鬼谷子学医,不过是自己太懒惰了,活得太随心,太自我。
“清儿,你再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好不好,我想听。”云瑾感觉到了纳兰清的心情,没办法化解她的悲伤,只能通过话题来转移。
“好,那我接着昨天说。”
云瑾点头,目露笑意,其实她只是想听纳兰清说话而已,说什么都可以,一旦沉默,她就在忍受悲伤。
“师父曾立下规矩,凡她门下弟子若要出师,必须自创一套自己的武功绝学。清羽大师姐自创了千悲掌,这掌法威力无穷,可是伤敌也会伤己,当年她与凌钰一战用了这招,凌钰至今都未痊愈。凌钰呢,自创了落影无痕剑,这套剑法需做到无欲无求才能发挥最大威力,我呢,就最懒了,自创了穿云追月,不打也能自保,我懒得与人争斗。”
“如此看来,你们各自的武功实则与你们性情有关。”
“正是,师父也通过这点看出我与大师姐不适合接任掌门,唯有凌钰后来的心如磐石才能接得下这掌门之位。”纳兰清轻叹一口气,“可惜她老人家离世时,我未能在身边,不知大师姐可曾回去看望过师父。”
“母亲跟娘亲...不知怎么样了....还有...寻儿和她....”许是身体不好,云瑾忽然特别想念亲人,想再见她们一次,最想见的便是秦君岚。
“她?她是谁?”纳兰清又听到了一次这个她。
“她....朝花夕颜....”云瑾恍若失去意识般,只是喃喃着这四个字。
纳兰清抚住她额间,发现竟然开始发烫了,她忙抱着她飞身而下,“瑾儿?你醒醒?”
她急切地将云瑾往内殿抱去,试图用内功调息法,让她觉得舒服些,可内功又怎能代替医术。开出来的药对她完全不起作用,纳兰清恨不得自废武功去换一次妙手回春,云瑾时而清醒,时而昏睡,症状越来越严重。
“怎么办?元熙,太后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怀柔心急如焚,按照纳兰清意思将消息封锁,连皇上都不知道她情况,如果太后突然出事,真的无法想象。
元熙也紧张不已,已经两天了,怎么还不回来呢,赶不及自己就真的罪该万死了。
这次鼠疫来势汹汹,云瑾的身体已经快熬到极限,她甚至感觉自己随时会睡过去,周身的痛感已经让她麻木。
她微微睁眼,发现纳兰清在门口跪着,向外叩首,口中振振有词。她没有出声,从床榻起身,缓缓走近她。
“太后一生,只懂付出从来无言,只会承受从不抱怨,如今承受鼠疫重症,望苍天垂怜,纳兰清愿用一生武功、天下财富、所剩阳寿,换得她度过一劫。”
云瑾的身体摇摇欲坠,面色如雪,苍白无力,红斑已经蔓延至脖子,双眼充血越发严重,甚至影响了她的视线,她怕自己下一刻便什么都看不见了,永远的睡去,再也无法醒来。
可纳兰清每句话她都听得真切,她双腿已无力支撑自己的身体,想要靠近纳兰清时,却是摔倒向前。
纳兰清眼疾手快,感觉到有人靠近,一个瞬身将云瑾稳稳接住。
“瑾儿!”纳兰清大惊失色,抱着她都觉得骨头膈人,相比前一日,她更瘦了。
“纳兰清,我不许你这么屈尊下跪乞求上天垂怜,生死有命,天也难救!”云瑾几乎用尽了所有力气说出这句话,她见不得纳兰清这个样子,更加舍不得。
“什么屈尊!我有什么尊,我连你都救不了,守在你身边却没能预防这该死的鼠疫,纳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