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职责,只是因为内心的感情一味的逃避,如今欠下这今生再也无法偿还的深情,她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纳兰清微微叹息,她知道云瑾的挣扎和沉重,可这件事云瑾总要面对,她不可能瞒着一辈子。
“长宁交给我时,他已经不在凌云阁了,后来我派人多方打听才知道他在这里。”
云瑾点头不语,望着远处那身影,心中百感交集,眸间透着心疼。从小,秦君昊对她来说都是亲人,而今为了自己盲了双眼,云瑾心中甚是难受。
纳兰清静静地站在一边,没有奉劝也没有安慰,只是如风清雅,陪着候着。秦君昊好似没有发现身后有人,也没有停下手中动作,他靠着触摸在培土、浇水,每天做着同样的事情,也从未觉得枯燥。
如今的他,心无旁骛,过上了最平静的生活,于他来说,只要想到云瑾安然于世,比什么都好。
不知站了多久,云瑾始终没有上前,她不知道见了之后该说什么,不如就这样远远看他一眼。
岸边的风,带着丝丝的感伤,吹起云瑾鬓角的发丝,她站了足足有半个时辰,才缓缓转身。纳兰清跟随其后,也未上前打扰,一阵长久的沉默,云瑾终于慢慢从低沉的情绪中缓解。
“清儿。”
“嗯?”纳兰清抬眼,对上云瑾温柔如许的目光,她一直在等,等待云瑾完全放下这一切的时候。此时,她看见云瑾眸间的平稳和深情,便知,她终于等到了。
云瑾没有多言,只是拉过纳兰清手握在掌心,仿佛能够感受彼此的心跳,不言而喻的默契和掩于心间的深情,哪怕只是淡淡一笑,便能抚平一切不安。
远处,夕阳已经没入地平线,云瑾看向远处,锦绣山河,无限美好。从此,她将与纳兰清行走天下,踏遍山川河流,看遍四季流光。
“清儿,我们接下来去哪里呢?”
纳兰清淡淡一笑,牵起她的手,说:“回平望,这家主之位,我是万万也不想再当了。”
“你要传位给…?”云瑾已猜到纳兰清属意家主之位是何人,并不意外。只是纳兰清本就逍遥自在,家主之位也并未束缚于她,只是对她来说,她只是再也不想对任何事分心。
她只想全心全意对待云瑾一人。
平望。清王妃纳兰清放清州兵权给予小王爷。
离火村的生活环境,经由纳兰长君的治理,已逐渐改善。纳兰家百年前的分离,因纳兰清的身世之谜的揭开,再次合为一族。为了让世人获悉纳兰清为纳兰家正统血脉,纳兰长君排除万难,在纳兰府九霄塔前,刻了一座纳兰芊虞的雕塑,奉为纳兰家族的神女,供族人祭拜。
纳兰长君不仅将离火族之事办妥,在支援正邑兵变时,显出过人的智慧和手段。更让纳兰清意外的是,家中账目明细,入库金银,乃至产业扩大,都处理地有条不紊。以至于她做出任何决定,三位长老也没有反对的余地。
原本纳兰清多少有几分顾忌,可回到家中看到这一切,便消除了一切疑虑。
她决定得突然,可以说猝不及防。家主禅位非同小可,可纳兰清向来不喜欢礼制,也不会守那些规矩,她想让位便要让,也无人敢多言。
在传位之前,没有任何风声传出,家族内甚至没来得及为争夺之位做任何准备。纳兰清直接将所有人传唤正厅,拿出家主之玺,放于桌案。
“我不喜约束,商道并非我所意,纳兰氏产业庞大,需得力睿智之人方能担当,纳兰清能力尚浅,心不在此。今日,便将这家主之位传于三小姐纳兰长君,即日起,我便不再是家主。”纳兰清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震惊无比,更是毫无准备,就连纳兰长君都惊诧。
她可是曾经差点死在纳兰清手上啊,她险些害得云瑾失贞,她甚至策划了宫廷鼠疫。她曾经因为嫉妒,恶贯满盈,不惜操控林梓睿去刺杀云瑾。一切一切的过往,她都罪孽深重。
为什么,还要把家主之位传给她呢?纳兰清,你的心是什么做的?为何可以如此容纳百川?纳兰长君望着她,心中五味陈杂,却有些心酸的悦然。
这才是她曾经又爱又恨的纳兰清不是吗?没有她,又何来她的今日,她又如何懂得珍惜眼前人。
“长君,还不来接受授玺?”纳兰清立于众人前,双手捧着家主碧玺,等候纳兰长君上前。
她抬眼,纳兰清唇角含笑望着她,整个纳兰氏,除了纳兰长君,与她性子有几分相似,又有谁有此魄力胆识和才干?过去的始终已经过去,纳兰清既已属意她,便相信她是最合适之人。
纳兰长君上前,双膝下地,纤纤玉手微托,“纳兰长君接玺,谢主上。”
纳兰清将碧玺交托至她手中,便拂袖而去。她甚至没有再随众人向新家主行叩拜之礼,只听得身后传来,“参见主上!”
她笑了,此后这些凡尘俗事再也与她无关。而纳兰长君,紧握碧玺,攥在手心,露出欣然笑意。在接到众人叩拜时,眼神始终追着纳兰清,直到她消失的没有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