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不看不要紧,这一看,疼痛像浪头一般,一个接一个打得我透不过气来。
刚才一心求死,疼痛都置之度外了。现在有了生的契机,又要开始承受肉体的苦了。但是这跟心里的折磨比起来,实在算不得什么。
Mais去叫医生,留下廖凡慢慢跟我说:“南南得的是急性胰腺炎。你知道这个病不?疼起来能疼死人的。很难想象她当时是怎么忍着巨大的疼痛给你写信的,后来是生生疼晕了过去……不过现在没事了,度过了危险期,搬到了普通病房在静养。”
听得我心里仿佛严严实实堵上了铅块铁块,疼痛欲裂,手捂着胸口,眼泪止不住流下来。我哪知道那天我走后,她竟遭了这么大的罪,如果早知道,打死我我也不会离开她半步。
正这时,Mais把医生找过来,看见我这个样子,又气又急,责备廖凡道:“你和她说什么了?她才刚醒过来,身体虚弱精神脆弱,你能不能体谅一下!啊?”
廖凡搔了搔头,不好意思道:“是,是。”
医生检查了一番,说了些注意事项就出去了。很快又来了几个查房的医生护士,专门给我做了思想工作。说了许多重振生活希望,生活多么美好,轻生多么不可取之类的话。好不容易把他们都盼走了,我有些按捺不住:“廖凡,我想见见她,可以么?”
“不可以。”Mais冷声道。
廖凡也说:“你这个胳膊,这脸色,就别给她添堵了。”
我心想也是,于是又问廖凡:“你刚才说她给我写了信?”
气氛顿时凝固,廖凡与Mais对视一眼,眼神均流露出无可奈何之意。廖凡点了下头:“确实是个情痴,我相信你没有背叛南南了。但是信暂时不能给你,你得先养病,就像刚才这位同志说的……”
“谁是同志?”Mais“哼”了一声,很快又吃瘪似的:“好吧,你继续。”
廖凡横了她一眼,对我温言起来道:“等你调养好身体,我再把信给你。你放心,它在我这儿,跑不了。”
我仍不死心,一心想知道她忍着巨痛,到底给我写了些什么?
况且廖凡的这个说法,不禁令人起疑。难道他已经看过信了?觉得内容会刺激到我,所以不肯现在给我看?但是Mais的一句话制止了我的猜测,她说:“你别光顾着你的女神了,我看一会儿你妈过来,你怎么向她交代。”
“什么,我妈要过来?”这个消息的冲击不亚于八级地震!我急道:“她怎么知道的?谁告诉她的啊!”
“我拜托你了啊,你是割腕哎,满池子血水,当时是有多恐怖你知道么?发生这么大的事,我们能擅自做主?当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通知你的家人啊。”估计当时的场景确实触目惊心,Mais说的时候声音都在发抖。“你倒好,醒来后别的什么都不关心,就只顾得问你的女神。你这种人啊,当时就不该救你,让你跟你的女神阴阳两隔,让你不珍惜自己!”
这次换成廖凡替我说话了:“既然活过来了,就别总提死啊死的了。晓晨,这次都是我不对,伯母那边我替你认错。”
“什么叫替她认错,本来这件事你就是主要责任人!”Mais毒舌起来真是的得理不饶人:“要不是你,她能以为简南音死了而走殉情这条路么?”
“是,是我的错。我待会儿就跟伯母认错,做深刻检讨,祈求你们的原谅。由此造成的所有后果都由我一个人承担。晓晨,你说你希望我做什么,只要力所能及,我都可以答应你。”廖凡说的言辞恳切,Mais暂时消火了,但还是鸡蛋里挑骨头道:“你还有个从犯呢,他也有错。”
“他……”廖凡瞅着我,一脸征询似的诚意道:“晓晨这个事,我并没有告诉他。向北那小子对晓晨还是有感情的,再加上年轻气盛搁不住事儿,我怕告诉他,他一个控制不住,透露给南南。当然,如果你觉得他也需要认错,我现在就可以给他打电话。”
“不要!”我激动起来:“千万不要让南音知道。”我心慌起来,这事无论是被我妈知道,还是被女神知道,都会是一场巨震。放弃生命,对爱我的人来说,得有多伤心多绝望?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换做是我,都要心痛死了。
知道我妈要来,我真是惶惶然担足了一夜的心事,睡不着就和Mais聊天。
“你说咱俩这份孽缘,我都没法说。”Mais在我隔壁床,探出一个脑袋来,左右望了望:“这医院的摆设,都跟我之前住的那个一模一样。当初,我是躺在你那个位置,你也是陪床在旁边。我暗恋的时候,你暗恋;我失恋的时候,你也失恋。住院都是赶在前后脚。”
她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好笑,只是笑不出来。一想到即将面临的我妈的苦情攻势,我就忐忑难安。
我俩聊了半宿,大概也让我捋顺了事情发生的经过。
原来廖凡把我骗到ICU-3,自己却在拐角处埋伏好,静待看我出洋相。不过据他说是为了完成女神的使命,充当一个送信使者,打算把信交给我的。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