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吧?我跟你讲,蝌蚪现在可会跑了,我一个人看不住,你们回不来,得让他姥姥姥爷也来分担分担……”
我真服了我妈,还姥姥姥爷,这就给女神定性成“儿”媳妇了?这么迫不及待地想把她娶进奚家门?我倒是挺愿意,就不知道女神家愿不愿意。
……
“……我说了这么多,你听进去没啊?”简父问我。
耳朵总凑不到听筒前,是有几句没听清:“可是南音和她妈又不一样,她可比阿姨一根筋多了。”
“那时候也是我很辛苦才追到的。当然,我这是给你点指导意见,关键还是要看你啊。”
“您不是说有恒心,事竟成么?”我提着个水壶,把电话夹在肩膀上在打。这地方,只有晚上八点放一次水。可不能错过。
“有恒心是不够的,还要讲效率。那边最近突发地震,风雹,还那么寒冷,南南身体虚弱,顶不了多久的。你都能把她从寺庙里带出来,我相信这次你也可以。”
“您就别给我戴高帽了。”我心说您女儿什么性子您心里不清楚么?
简父还没说完,话筒就被南音妈妈接过去,紧张地嘱咐道:“晓晨啊,我听说过两天有风苞,你们检查下屋顶,少出门……还有啊……”
我听着她叮咛注意事项,心道: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说起来,还是那个老教授坏事儿,好好地给女神上课,在大明湖畔搞理论研究呗,非要去做慈善基金会。听说他长期通过基金会捐助西宁门源县的教育事业。上个月因为地震,又赶上风雹,县里唯一的学校房子全塌了。他是老弱病残去不了,把这个艰巨的任务推给了自己的爱徒。
女神一遇到慈善,跟重新找到人生理想似的,两眼冒光,很快投身其中。
可是这地方可不比天祝寺,是真正意义上的苦寒之地,环境恶劣。跟它一比,天祝寺简直就是人间天堂,何况天堂里有鸡,这里却寸草不生。
我接好水,晃晃荡荡提进了屋里,正看见个小姑娘眨巴着眼睛望着我:“今天玉女姐姐还没理你么?”
问我话的这个小姑娘叫卓玛琼藏,他们管美好的、令人憧憬的女性叫玉女。
玉女姐姐这次是铁了心跟我保持距离,任我如何撒泼打诨都无动于衷。我越来越觉得两家老人的希望怕是要遥遥无期。
“呐,玉女姐姐给我的糕。”她双手捧着个发糕递给我,我没接,哄她道:“姐姐吃饱了,你吃。”
她笑眯眯地缩回手,慢慢吃了起来。我心里不禁生出一阵阵酸涩。来到这里,才知道自己原来的生活是多么幸运,多么幸福。
西宁门源县地处青海省西南部,交通不发达,受灾之后连政府的应援物资都难以及时下发。在这所学校上学的孩子,多半都生活在山区,来一次学校要走五公里,来返就是十公里。可这些孩子依然风雨无阻,早早的结伴儿排成一个长队,跋山涉水来学习。
卓玛琼藏是附近难民的孩子,借住在校舍里。其实所谓的校舍也是山民们临时搭的帐篷,现在重建工作遇到阻碍,女神每天茶饭不思在想办法。她为孩子们忧愁,我也感同身受,恨不得自己长了翅膀,飞出去把木材运过来。
卓玛见我愁眉不展,就拉着我去外面看星星。月光下的繁星天海,磷光熠熠,铺天盖地般闪闪发光,这是我见过最美的星天。可再如何美,也不如那边的帐篷,吸引去了我全部的目光。卓玛笑嘻嘻地问:“姐姐想去看玉女姐姐么?”我被她牵着两只手走路,无精打采道:“我可不敢再去烦她了。”
最近她忙到饭也忘了吃,我就做起了监督她吃饭的工作。结果今天中午正要吃饭,有人汇报说,山体滑坡挡住了进山的路,还砸伤了几个山民。这让本来就运输不便的状况更加棘手。她开始打电话联系人,一刻也不得闲,我看不下去,让她停下来吃东西,她就生气了。
她生气的表现向来是不吵不闹,就是冷淡地、执拗地一意孤行,能气死人。
于是晚上我没去她那里,一个人打了水,回到我和卓玛琼藏的房间。现在被小姑娘拉出来,心却又开始犯痒,想知道她吃没吃好,有没有忙得忘记打水?
卓玛说:“姐姐想去就去,玉女姐姐喜欢你去。”
我心头一喜,随即又沮丧起来:“你别逗姐姐开心,她哪有半分喜欢我去的样子。”这次和上次在庙里还不同,她几乎不怎么理我。我看,她是对我割腕的事儿久久不能释怀,不,是耿耿于怀!说起来我应该感到知足了,她对廖凡和简向北才是绝情!不仅拉黑了社交软件,还拉黑了通讯录。简向北去她学校找她道歉,愣是被拒在门外怎么求都不见。害得廖凡和简向北只好找我诉苦,让我替他们去说情。我心说,我自身还难保……
所以啊,我是准备好了打持久战。
卓玛说:“玉女姐姐常问我你用不用热水,你睡觉的棉被,是玉女姐姐叫阿灿添了几层棉花做的。她还总偷偷看你,等你看过去,她又装作没看的样子,嘻嘻。”说完捂嘴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