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家里,我才能安心。”
显然梁衍不能吐露昨晚上装醉,半哄半诱地让她说实话的事儿。
昨晚陆演摆的是龙门宴,明为接风宴,实则无声观察南境大小官员的态度,谁立场坚定,谁左右摇摆,陆演心里有本帐,哪天有空拎出来翻翻,给他找点不自在。
陆演这点目的,梁衍还是看得明白,又见他敬酒过来,含笑收了,一杯下去,红意漫上脸,不知情的以为他醉了,其实只是看着醉罢了,这个秘密,他连引章都没透露。
第一次成亲时,他喝了半杯合卺酒,脸红得熟透了,引章怜惜极了,床笫之间多受着他的孟浪,梁衍爱极她这温柔的模样,于是就没告诉,后来怕露出破绽,索性在外面也这般,后来谁都知道摄政王酒量不大好,一杯就倒。
陆演自然也不错过这次机会,梁衍装醉,就想看看他在打什么主意,哪知一杯刚下肚,喉咙如火燎,脸色绯红,薄唇能滴血。
陆演唤女眷端来醒酒茶,那女眷脚下被绊了一下,往他胸口上一歪,红唇印儿就是这时候贴上去的,连同醒酒茶一块儿泼他身上。
当时好不狼狈,女眷受了惊吓,蜷在他脚底瑟瑟发抖,露出来的眉眼美艳精致,与引章足有七八分酷似。
梁衍怒上心头,一脚踹开她,离了宴会,又怕引章多心,等衣袍干透了才回府,之后才有了借装醉逼她吐话的一幕。
亲了一口她的手背,梁衍柔声道:“娘子,都是我的错,你要怎么罚我都成。”
引章没说话,却抚了一下他的面颊,继而手指往下滑,在他脖颈间温柔摩挲,动作意味深长。
梁衍喉咙发痒,忍不住上下滚动一遭,拉住她的手往自己脐下三寸覆上去,哑声道,“娘子,鸡巴硬了。”
引章却隔着衣料拧了一把,梁衍瞬间倒抽一口气,吊眉竖眼,好疼的模样,引章岂不知他在装模作样,扔给他一面镜子,“到了衙门,照照自己。”
梁衍一头雾水,下意识拿起菱镜,引章扫眼过来,梁衍嘿嘿一笑,“都听媳妇的,到衙门在照。”
引章挑眉,“还愣着做什么?”
梁衍忙起身,生怕她嫌弃,“我这就走。”
这人还真不含糊,一阵风似的走了,引章放下手中的针线,心不在焉的,绣起来也没意思,她召丽娘进屋,“最近外面可有异样?”
丽娘已去问过府兵,打手势回复。
引章看懂了,点点头,“无事就好。”
梁衍这一走,房中越发安静,引章才能静下心来好好想一想。
从陆演来南境,到那日偶遇,到昨晚上的事,她仔细想了一遍,怀疑这一切都是陆演安排的,有心挑拨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
那日引章以为他没见到她,其实他知道的,故意利用帕子间接与她产生联系,梁衍安排在暗处的暗哨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告知梁衍,所以那晚上他亲自来接她,就是怕出什么差错。
这本没什么,偏偏陆演算准她的心思,不想再与他任何牵扯,所以不会向人提起,更不想成为跟梁衍之间的一根刺,但正是因为她的无心隐瞒,梁衍误会了。
尤其手下拿来陆演身边女人的画像,与引章有七八分相像,更是一下子被挑起了怒火。
怒火上心头的男人,还有什么理智可言,失控之下将她拘禁在府中,不允许与外人有任何接触。
引章心中气恼,但还不至于到气糊涂的地步,直到看到昨晚上他脖子上的吻痕。
陆演要让她看到,一旦与他扯上千丝万缕的关系,梁衍是什么反应。
口口声声说一辈子对她负责的男人,在外面醉酒后是什么样德行。
现在梁衍只将她拘在府中,不让她跟外人接触,那以后呢,嫌隙越深,他在外面花天酒地,她在府中做怨妇,迟早成为一对互相憎恶的怨侣。
但依梁衍的性子,是绝不会轻易放手,他根本不会再去玩弄别的女人,他只会跟她互相纠缠,互相折磨,他痛,她也痛。
这与当初陆演对她做的有什么区别,都是打着好借口伤害她。
陆演坏事做得如此坦荡,生怕她察觉不出是他在捣鬼,他真正的目的,无非让她看清楚。
梁衍与他,根本就是同一类人。
他要让她彻底死心,在世间再也找不到依靠,在她最无助绝望的时候,他居高临下地伸出手,打着怜惜的借口,再度将她变成自己的禁脔。
而陆演想要的何止这些。
这趟来南境分明是利用她摧残梁衍的心神,争权夺利,利益至上,这是他做拿手的把戏。
秋日凉意阵阵,静谧的房中,引章不由打了个寒噤。
世上怎么有如此冷心黑肠之人。
倏地,屋外响起脚步声。
引章以为梁衍回来了,可一想不对,他这会儿应该在衙门,眼下根本没人敢出入这座院落,引章无由来得想到了陆演,他像阴魂不散的恶鬼,青天白日下,都能随时让她引起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