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罗凤的寝屋底下,有一间暗室。
没有传说中人能转瞬千里的妖镜,只剩下几张没来得及销毁的人皮面具。
借着几张假面皮,干过不少栽赃嫁祸的勾当。
“捆起来,送到地牢。”梁衍吩咐道。
阁罗凤没有抵抗,书房内外都是身手敏捷的高手,他打不过,被一把撕下假面皮,露出原本的真面目。
之后就走流程,在地牢里日夜不停审问阁罗凤。
这小子嘴硬,软硬都不吃,只能轮番上酷刑,但就算这样,也撬不开他的嘴,更无从得知他与陆演来玩的书信藏哪了。
走出幽暗的地牢,段坤利揣测道,“会不会烧了?”
梁衍道:“他是个聪明人,烧了只会对他不利。”
段坤利思忖道:“眼下逼问不出他来,软硬都没法子,需不需要往外面放出点风声,让陆演知道人在我们这?”
“阁罗凤被捉住的时候,他已经知道走错了一招,你以为他还会再错?”梁衍踏出地牢的大门,黄昏时分,牢门前没有一丝生机。
段坤利左思右想没对策,难得有些泄气,“难道王爷甘心放虎归山?”
“当然不甘心,”梁衍笑了笑,有些邪气,“不甘心,那就揍他一顿。”
这样掉面子又显得小气的事,显然不会做,段坤利当王爷在说笑,并未放在心上。
……
陆演离开南境前几天,还真被人揍了一顿。
事情起因于他的一名美姬。
这日美姬出门,被南境一个姓张的纨绔子弟瞧上,当街强抢民女,陆演叫手下好好伺候张公子一顿。
谁想被挨打的张公子怀恨在心,派人在后头悄悄跟着,见陆演下榻处还比不上自家一座私宅,笃定他不过是外地来的富家公子哥儿。
趁陆演外出,身边没带多少随从,将他暴揍一顿。
陆演周围高手如云,本不该轻易被击垮,那日饮了茶馆的水,个个拉肚子,又怎么是他们的对手。
第二天,陆首辅称病不出,别以为他就这么算了,手下的侍卫将张公子截在妓女的床上,手起刀落剁了命根,血溅当场,同时也将美姬夺回来。
但这时才发现,美姬不见踪影。
逼问张公子,他只会嚎啕大哭,说是把人抢来的当天,就有一伙不知名的贼人闯进他的家中,把人带走,不知去向。
陆演没再追究,把柄没落她手里,人不见就不见了,更没声张此事,传出去到底嫌丢人。
但纸包不住火,二男争一女的事迹传遍了南境的大街小巷。
不过众人不知道,陆首辅是故事里悲催挨打的的恶毒大官儿。
直到陆演离开那天,梁王长亭送别,见陆演藏在车里不露面不现身,笑眯眯地让手下把张公子带过来。
张公子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无意间竟得罪一朝的首辅,被一刀切去命根的痛苦,比不上小命不保的恐惧,瑟瑟发抖地站着。
梁衍看不下去,往他屁股踹了一脚。
张公子立即软在地上,痛哭流涕,瑟瑟发抖地喊道:“陆大人饶命!”
他这惊天的一跪,众人顿悟,陆首辅就是那个恶毒大官儿。
还是被挨揍的恶毒大官儿。
重点是,陆首辅被暴揍了一顿。
从头到尾,陆演不曾露面,更为对此事置一词一言,声音从马车里传来,让东明启程,向梁王等人拜别。
梁衍不紧不慢道:“且慢。”
东明脸色有些架不住,但仍是恭敬道:“王爷还有何事要吩咐?”
梁衍扬眉,“好歹来本王这里做客一趟, 就这么孤零零走了,外人可要数落本王招待不周,失了礼数。”
他抬手,段坤利高声道:“启奏!”
他身后一列侍卫立马敲锣打鼓,另一列则放起鞭炮,顿时锣鼓喧天,惊天动地,东明被惊了一跳,陆演所乘的车前大马更是咆哮一声,马蹄子乱扬,烟尘乱斗,马车里传出来一道有些慌乱的冷声,“东明!”
东明连忙叫手下牵住大马,安顿好兵荒马乱的现场,却难掩慌乱,四下溅起烟尘,众人脸上灰尘仆仆,好似在泥坑里打滚,哪里像是堂堂首辅的手下,倒像是穷巷子里出来的壮汉浑身透着狼狈,足让段坤利等人看了一场笑话,大笑道:“不够热闹,再大声,要让陆大人高兴,不把王母娘娘惊下来,甭想领今天的工钱!”
直到马车里却响起一阵压抑低沉的咳嗽声,梁衍才让人止住,陆演咳嗽了些时候,方才静下来,冷声道:“王爷的恩情,陆某记下了。”
最后在敲锣打鼓声中,一行人热热闹闹被送走。
送走金陵的贵客之后,段坤利道:“锦州那边传来口信,打点得差不错了,这一路上,不会让他轻易好过。”
梁衍颔首,翻身上马,一行人进了城,段坤利略落后他一步,问道,“人要怎么处置?”
“没用的东西,还留着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