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
双臂将她越发紧,屋中弥漫的血腥气诱发他的兴致,呼吸粗重,“我们去过好日子。”
“嗯。”她在怀里轻轻应了一声,随即是刀刃搅动皮肉的声响。
他不敢置信低下头,她面颊上还坠着泪珠儿,红着双目,眼里不是没有感情的,是厌恶,冷漠,唯独没有刚才的缠绵。
她将他轻轻一推。
少年高挺的身躯轰然倒地,临死前,双目大睁,死不瞑目。
引章却未再看他一眼,擦拭干净身上的血迹,门外来了人,一个凤眼高挑的女子走进来,见到地上两具尸体,也不诧异。
用脚尖踢了一下阿塔的身子,见没任何动静,才松口气,“这小子总算死透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几天看他缠着你,我都替你烦。”
细罗奴本来要跟着婧王回京,装病才留下来,阁罗凤不屑她这个女流之辈,因此给了细罗奴有机可趁的机会,这几天一直跟在他们后面,打算趁阿塔不备,偷出钥匙,哪知引章已忍受不了他的痴缠,先下手了。
引章问,“都城那边来消息了吗?”
“婧王他们已经进宫了。”婧王带进都城的军队,光是数量上就十分庞大,又个个精锐勇猛,宫中几千禁军想与其相抗,无异于痴人说梦,但梁王敢想,少帝敢配合,能扭转局势也不一定。
引章何尝不知梁衍这一趟只身去都城,把身家性命都交托出去,这已不只是要救出她的事,更关乎两国无数人的性命,前有阁罗凤步步相逼,后有陆演虎视眈眈,南境就算不与南诏签订盟约,也难逃夹缝生存的命运,唯有奋力一击。
但稍不留神,就有可能粉身碎骨。
引章定了定神,抿唇道:“最快多久有结果?”
“最早也要等到明早上。”
意味着,到明早之前,她不能知道他的生死。
第六十章厮杀(上)
此时,千里之外的都城。
天黑下没多久,婧王率军进城,连府门都没踏,径自去往皇宫探望。
少帝缠绵病榻,拉着婧王的手说,“朕有违六叔的教导,怕是要先去一步,膝下未留子嗣,南诏的江山留给谁都不妥,不如六叔来做这个皇帝。”
婧王面上大惊,忙宽慰道:“陛下不过是区区小病,天下名医何其多,陛下为何生自贱之意?”
又沉下脸,扫视跪在一旁的宫人,“还是谁在陛下耳边说了不该说的话?”
少帝摆手,“皇帝这位子,我早已厌倦。六叔不必再推辞,朕已召集诸位文武大臣在殿外,准备当场拟旨。”
婧王一听,心中更放松警惕,倏地床幔上亮起一道精光,其中一个宫人猛的一跳而起,手持利刃,直冲他而来。
婧王御前面圣,身上怎么没带武器,正要拔剑,殿中的宫人一拥而上,将他死死押在床边。
他们面容年轻,体魄强壮,力气大到惊人,分明是易容的禁军侍卫。
少帝居高临下看他,不过瞬间之间的事,婧王却丧失反击之力,胸膛被刀刃狠狠刺穿,连一声怒喝都没喊出,重重倒在地上。
婧王亲信以及众臣正在殿门外等候,宫人走出来,恭声道:“陛下病危,请诸位大臣进去。”
等众人进殿,瞧见血淋淋的一幕,色变顿足。
这时殿门倏地一关,宫人身后涌现无数高大的禁军,手起刀落,将婧王一干亲信斩杀,只剩一群众臣。
原本卧病不起的少帝从众人中间走出来,亲自宣道:“婧王狼子野心,御前行刺,被朕就地伏诛。”
大臣中大半是婧王的党羽,自有不服者,上前质问,没说几句话,禁军站在他背后割破喉咙,从脖子喷涌而出的鲜血喷得大臣满脸都是,空气里弥漫一股肃杀血腥之气。
少帝冷冷环视众人,早已不是以前顽劣不羁的糊涂天子,“众爱卿,可还有异议?”
众臣面面相觑,身后被禁军抵住剑尖,以性命相挟,几乎瞬间全都跪拜下去,齐声喊道:“逆贼该除,陛下英明。”
在众声簇拥下,少帝波澜不惊,叫宫人端上笔墨纸砚,淡淡道:“那便写吧。”
兵部的卢老道:“写什么?”
“逆贼阁罗凤尚未除去,正在午门外窥伺,若让他逼宫成功,朕与众爱卿性命堪忧。”少帝语气森森,分明暗指叛军一旦攻进来,殿上大臣们将先被禁军灭口,“危机已至,朕现在命你们写檄文,讨伐逆贼。”
太监福全慌忙进来,“陛下,国师大人带着婧王的军队围在午门外,说是再见不到婧王,他们要反了。”
一时间群臣骚动,陷入一阵慌乱,少帝冷静道,“慌什么,朕已请神人来坐阵,逆贼必死。”
群臣却不知少帝口中的他,是何方神圣,但见少帝仍镇定自若,惶恐的情绪被安抚下来。
……
紧闭的午门外,集结乌泱泱的士兵,最前停着一处轿子,护城统领卢少康对轿子道,“快亥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