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望吗?”映清问。
“不,我一直都觉得李医师是个好医师。”少年摇摇头。
你懂个屁啊!好医师有什么用,我救不了那些病人。
“那又怎么样?”她冷冷地回答。
“我....我有想象过,如果不用躺在病床上,能够跟....跟喜欢的人谈恋爱,牵着手在阳光下散步.....”
“可是不是像今天这样,莫名其妙做这种事?你觉得很脏?”映清打断少年的自白。
“不是,不是脏,李医师.....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少年顿了顿问。
映清忍不住发出了冷哼。
太可笑了,你这个快死的人,不为自己的病痛苦,不为自己莫名其妙被侵犯烦恼,还来关心我吗?我可是能操纵你病情的主宰!
她顿时感到荒谬,还有一种即将失控的危机感。
再这样下去,她可能会在这个少年面前爆发,然后崩溃。
“跟你无关,你如果不爽,就叫你爸妈去告我吧。”
她匆匆地逃离了。
然而她不知道为什么,没几天之后,又在半夜来到哲伟的床前。
这次她变本加厉,骑到少年身上,看着他的脸,从平稳到惊愕,一点一点地碎裂。
等到结束后,她想起身,哲伟却抱住她。
少年应该是虚弱的,力气却大到她挣脱不开。
“放开我。”她冷厉地说。
哲伟抱得更紧。
“我....我因为生病的关系,对别人的情绪变得比较敏感.....我能感觉到,李医师很不开心,能不能,告诉我,你怎么了?”少年问。
“放开我!”映清低斥。
“好,如果李医师不愿意说....也没关系,可是让我抱着你一下下。”
少年没再说话,只是面对面地紧抱住她,性器甚至还在她体内。
等到映清回神时,发现自己泪流满面。
不知道哲伟是不是也发现她在哭,开始一下一下,轻轻地摸着她的头。
“你凭什么......凭什么这么自以为是.....我不需要你怜悯.....你算什么.....我是医生.....你是病患......”
她边流泪边恨恨地骂。
哲伟没有说话,只是依旧抱着她。
映清不知道自己骂了多久,哭了多久,但停止时,她整个人是瘫软在哲伟怀中的。
“我不应该这样,你要好好休息才对。”她总算拾回一丝医生的理智。
“没关系,我每天都躺在床上,想睡随时可以睡。”少年温和地回答。
映清不知道该说什么,头重脚轻地回家了。
自己到底在干嘛?
她的心情很复杂。
映清终于忍不住,深夜里第三次来到哲伟面前。
“为什么?你难道不对疾病和死亡感到绝望吗?”她问。
少年低头沉吟一会儿。
“嗯,刚开始时很绝望,常常觉得上天不公平,生气爸爸妈妈生这种身体给我,也觉得医生们都很没用,治不好我.....”
他停下来看看映清的表情,映清表示不在意。
“有天发生一件很奇怪的事.......我不太会形容,那瞬间我像个旁观者在看自己,好像这个生病的不是我,那些病痛隔着一层纱,没办法影响到真正的我,那种感觉真是很棒,变得很轻松。”
“真正的你?”映清听不太懂。
“对不起,我形容得不好。”哲伟说。
“后来呢?”映清问。
“后来我试着照那次的经验练习,有时能抓到那种感觉,有时不能,不过每次融入那种旁观者的角色时,我就会觉得很平静,很舒服,好像.....看着这身体在演一齣生病的戏。”
映清更加困惑了。
“我觉得.....我们似乎并不只是这具身体,有超越在这之上的东西.....精神性的东西,可能是灵魂之类的吧,那之后我就不太害怕死亡了,也许灵魂比身体更没有限制,更自由自在,可能,那个才是我们真正的本质吧。”哲伟说的很缓慢,彷彿也在思考该如何表达。
映清陡然震了一下。
她当然没有体会到哲伟说的这种感觉,但她保有两世记忆,是相信灵魂存在的。
她沉默着,哲伟也静静地看着她。
没有身体,不是绝望,而是无限与自由.....
映清不曾从这角度看待过。
后来,她没再跟哲伟发生关系,只是偶尔会夜探病房,说几句话。
隔年春天,哲伟走了,映清到空荡荡的病房停留了一下,将窗户打开,微风吹拂在她脸上。
就像哲伟一样,柔和温暖的春风。
没有限制,自由自在。那么,你现在也在我身边吧?
如果是这样,父母、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