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住了十一年,临到搬走,要收拾的东西多如牛毛,真要全搬走也不可能,他只打算先收些紧要的,顺便把用不着的东西清理扔掉。
他在三楼的储物间里翻箱倒柜,翻到一个生了锈的铁皮小箱子,想不起来当初买它的用处,随手往地上的垃圾堆一扔继续埋头翻东西,发出啪的一声巨响,他整个人忽然定住,一动不动。
等了一会,慢动作放映一样,一点一点转过头望向地面,铁皮箱的锁被摔坏,盒盖打开,里面的东西散了一地。
钥匙扣,保温杯,作业本,一支钢笔,围巾,各种小东西。
还有被他碎裂的玻璃瓶,纸折的千纸鹤散了一地。
许姜弋确定以及肯定,是被他摔碎的。
他听到了,啪的一声,比铁皮箱摔在地上发出的动静更大。
他蹲下身,把散落的千纸鹤拢在一起,不小心被一小片碎玻璃割到手指,他自言自语地骂,活该。
谁让他手贱,活该有报应。
血迹沾在其中一只纸鹤上,他捡起那只往身上纯白的T恤擦,没拿捏好力道,翅膀被刮起一角,眼神愣了一下。
将其举到眼睛前十公分的距离细细打量,小心翼翼地拆开,直到完完整整地摊开成一张纸。
他没停下,又开始拆第二只。
第三只,第四只……
拆到第八个,他就舍不得继续拆了,手里拿着一叠还没掌心大的小纸片。
由于年代久远,纸张发了黄,背面的字迹,一笔一划倒是清晰,她的字体,他记得的。
今天是跟许姜弋交往的第三天,他一天亲了我五次,我骂他色魔,他还笑了。
今天是你离开的第二十八天,下了暴雨,没有带伞。
唔,十九天,吵架了,不想说话,坏蛋许姜弋。
成为许姜弋前桌的第三十五天,他买了一袋冰淇淋放我桌上,有钱了不起嘛。
交往的第一百十八天,被老师发现了早恋,但我们没有分手。
今天是你离开的第一天,亲爱的姜弋,一路平安。
交往的第三百天,发烧了,凌晨两点多姜弋从家里赶来了寝室背我去医院,讨厌吊水,姜弋真好。
离开的第二百天,天气很好,我很想你。
他来来回回看了几遍后,低声宠溺地啐了句,小话唠。
话这么多,亲你嘴信不信。
他多幸运啊,这近一千只的纸鹤,够他拆一段时间。
他怎么这么蠢,她千叮咛万嘱咐别拆开,他就真不拆,忘了女生的话要反过来听的。
他的内心满是翻涌的情绪,酸涩胀满胸口,找了个新盒子把剩余的纸鹤装进去,又捡起钥匙扣,保温杯,全是她送的。
许姜弋这个时候,还是能保持冷静的。
他捡起高一时的英语练习册,本来是要直接放进去的,可是一想到那些纸鹤,就翻开来一页一页地看。
这本作业,除了名字是他自己写的,其余的字全是她写的,许姜弋记得,她因为给他写了一个学期的英语作业,怨气颇深地嘀咕了几回,被他狠狠地吻上去堵住嘴。
亲完后他就打趣她,“又不是叫你写情书,有什么抱怨的。”
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陪她看了部同名电影,她哭得稀里哗啦的,他把人抱在怀里哄,“又不是你给我写情书我没看到,有什么好哭的。”
他当时信誓旦旦地保证,因为知道她害羞,肯定不会写这么肉麻的东西。
可是。
许姜弋翻到练习册的最后一页,封面的内页,原本应该是空白一片的地方,写满了黑色娟秀的英文字体,墨水挥散,昭示它被尘封已久。
How do I love thee?
Let me count the ways.
I love thee to the depth and breadth and height
My soul can reach, when feeling out of sight
For the ends of being and ideal grace.
I love thee to the level of every day' s
Most quiet need, by sun and candle-light.
I love thee freely, as men strive for right.
I love thee purely, as t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