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忙跑过来,抱住她的身体。
“你狠心,我比你更狠。你要去送死,那我就死在你前面,眼不见为净。”她哭道,扔了刀,带血的手紧紧地拽住他的衣服,“鲁道夫,我怕,我真的害怕失去你。不要走,算我求你,好不好?”
因为情绪太激动,她呼吸有些急促,呛了了起来。对他,她已经使出所有软硬皆施的招数了。这个口口声声说爱自己的人为什么还是无动于衷?为什么他的心那么冷硬,可以做到任她伤心?她是他的宝贝不是?她是他的心头肉不是?她是他唯一所爱的人不是?
“我去叫军医来。你别说话,听话,躺着休息。”他一把将她抱起来放在床上。
“不准走!”他的衣角一点点滑出自己的手心,她已经为了他连命都不要了,可怎么就还是留不住他的脚步呢?
怒极攻心,她气一短,刹那只觉天旋地转,晕了过去。
微微,对不起,我会回来向你请罪的。但是现在我必须和我的部队在一起,请你一定要坚强地等我。
鲁道夫回头看了她一眼,一狠心,还是跨了出去。路上正好撞上弗里茨,本来不屑和他说话,但此时情况危急,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一把拉住弗里茨,道,
“快去叫军医来,微微受伤了。”
一听到这个名字,弗里茨也顾不得讽刺他,二话不说,转身奔向医疗室。鲁道夫心口一松,虽然不能陪在她身边,但至少知道她不会有事。
鲁道夫迅速归队,钻入坦克,这是属于他的那方天地。
“鲁道夫,我们很高兴你能够回来。”耳麦里传来库特的声音。
“你有伤在身,不宜打头阵。我的坦克在前面,你们跟在后头,为我掩护。”温舍道。
安排好阵型,几辆坦克浩浩荡荡地出发了。这一去,是生是死,全由天定。
微微做了一个噩梦,在梦中,她看见鲁道夫的坦克压上了地雷,所有的人都被炸上了天。他血肉模糊地躺在那里,少了胳膊少了腿,一片狼藉。
她尖叫着清醒过来,脸上汗泪交加,整个人狼狈而憔悴。她的反应惊动了身边的人,立即有人握住了她的手,她下意识投入他的怀中,叫道,“鲁道夫。”
可是,当她睁开双目,跃入眼帘看见的却不是心里所盼的那个人。转过头,默默地擦去脸上的泪,心中只剩下满满的失望。
这个傻瓜,明知也许会死,还是义无反顾地去了。他究竟置她于何处?
她的心不在自己身上,这弗里茨知道,可看见她的反应,心头还是被无情地刺痛了。本想数落她的白痴,但见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火气被捻灭在她的泪水里,一句话哽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
沉默了好半晌,他低沉的声音才响起,带着一丝茫然,“你说,我对你的感情不是爱。那么,他对你的就是爱吗?”
他不开口还好,一说话便踩中她的痛楚,林微微闭着眼睛抿嘴不答,只是让眼泪肆意狂奔。泪珠像是断了线似的,一颗接着一颗滚落,怎么也停不下来,顿时打湿了半张脸颊。
从没安慰过谁,也一向讨厌看见女人哭,但此时,他却对她心软了下来。笨拙地替她擦眼泪,伸手拨开她额头上凌乱的刘海,低下头亲了下。
鲁道夫的决绝让她万念俱灰,无力而绝望,此时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了。胸口的刀伤隐隐作痛,可再怎么痛,也抵不过心伤。那一刀,火辣辣地,直接刺进了心脏。伤的不是她的身体,而是她对鲁道夫的爱!
合眼躺了一会儿,她突然道,“他们都去拼命了,为什么你还留在这里?”
没料到她会主动和他说话,弗里茨不禁一愣,但随即道,“我不属于这个师,他们没权指挥我。”
她哼了一声,没再接口。那一刀其实只伤在皮外,根本不碍事,反倒是一颗心伤痕累累,让她心灰意冷地不想动弹。
突然想到几天前,自己威胁鲁道夫的话,她倏地睁开眼睛对弗里茨,道,“你娶我,我嫁给你。”
他一怔,心头随即被涌起的欣喜若狂的浪潮给淹没了。说这话,她只是在赌气,不过发泄胸中的郁闷罢了。可他却当了真,双手握住她的手,道,“这可是你说的,我带你走,立即!”
太过激动,他一时没掌握好手里的力道,捏痛了她。微微见他眼中跳动着希望之光,不禁愣了下,顿时清醒过来。自己这是在做什么?
她急忙抽出手,道,“刚才是我一时头脑发晕说的气话,不作数。”
原来她是在耍他玩,弗里茨脸一沉。忍下想捏死她的冲动,将她整个人都箍在怀中,一字一顿地道,“我不管你说气话还是梦话,总之我是认真的。”
“我……”她正想解释,这时军医一步跨了进来。
看见相拥的两个人,他不禁皱起了眉峰,“她受了伤,你还这样抱着,难道想闷死她么?”
弗里茨没搭腔,他这人向来任意妄为,嫌军医来的不是时候,心里正不爽,便连个招呼的眼神也懒得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