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样子的他,她突然有些舍不得离开,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
“这么安静,是昨夜没睡好?”
她摇头。
沉默了会儿,林微微问,“我不在,这几天你打算做什么?”
他喝了口咖啡,“还能干什么,工作。”
“你要小心身体。”
听见她说出关心的话,他心里一暖,不禁微笑,“我会的。”
离别在即,有些伤感,不知道说啥,索性啥也不说了,专心致志地吃着早餐。
弗雷德收起报纸,瞄了眼手表,道,“时间差不多了,可以准备走了吗?”
她拿起餐巾擦了下嘴,问,“你送我?还是吕斯?”
“吕斯?”他有些惊讶,道,“怎么会想到他?”
“你是繁忙人物嘛,中央议会厅里的VIP一个个排队等着接见你,这种送人的小事,当然交给助手。”
见她说得酸溜溜的,他哈哈一笑,“在我心里,VIP永远只有一个。”
“是谁?”
“明知故问。”食指点过她的鼻尖。
心里充盈着甜蜜,她做了个鬼脸,转移开话题,“花言巧语,不安好心。”
闻言,他眼里的笑意更甚,拉着她出了门,“今天我当你的司机。”
“呀,真是难得啊。”她捧着一颗心,夸张地道,“无尚荣幸,竟能让上校先生亲自送我。”
“调皮。”
说说笑笑,车轮一滚,眨眼便到了火车站。由于弗雷德没穿军装,两人只能走一般通道,乖乖地排队检票入站。
将她送上火车前,他手一伸,给了她一个临别前的拥抱。将她锁在自己的臂弯里,吻着她的发,不愿放手。这个女人呵,他是真的动了携手到老的心思。
“早去早回。”千言万语只化作这一句。
耳边充斥着他沉稳的心跳,即便没有多余的语言,却也能感受到他心底的不舍。她闭起眼,靠在他怀里,幽幽地回了声,“知道。”
相拥片刻,那一头传来火车的鸣笛声,林微微伸手推了他一下,笑道,“再不上车,火车就要开走了呀。”
他点头,“一路平安。”
向他挥了挥手,当作道别,林微微转身登上了火车。刚找到位置坐下,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忙拉下车窗叫住他,问,“弗雷德,我的火车票好像只有去程。回程怎么办啊?”
“你别担心,我会安排的。”
她刚想问什么安排,这时火车缓缓开动了。
弗雷德跟着火车走了几步,便被甩在后头,变成一个小黑点。
林微微悻悻地坐下,自己这是怎么了,不过才离开三天而已,用得着那么失落吗?
望着窗外飞快倒流逝去的风景,她叹了一口气,本来她对弗雷德就有情,他又对她这么好,心里那道防线还能坚持多久呢?
鲁道夫,我该放弃你吗?为什么,这十几天来你不曾给我写过一封信,发过一份电报?我的安危、我的生死,你到底在不在乎?你真的就对我们的爱情那么自信吗?
库特已经回来娶奥尔嘉了,为什么你不能学他那样?如果你娶了我,哪怕只是我们两个人的仪式,也能让我死心塌地。是你心中顾虑太多,还是你不想让我成为拖累你的负担?
唉,做人可真累。也许她根本就不该纠结那么多,不管是弗雷德还是鲁道夫,早点做个决定吧!
站台上来接她的人是库特,看见他这个准新郎,林微微不由取笑道,“人逢喜事精神爽,看你这样子,就知道好事临近了。”
“你说笑了。回家度假,心情总是很愉快。”
“你拿到了多久的假期?”
“18天。”
“不错啊,两个多星期呢。有足够的时间给你们制造爱的结晶。”
听她这么说,他反倒不好意思起来,摸了摸头顶,道,“那要看奥尔嘉的意思。”
没想库特外表酷酷的,还是妻管严,林微微笑了笑,伸出手道,“恭喜你们喜结连理。”
他握住她的手,道,“真心感谢,没有你,就没有明天的婚礼。”
“真的心怀感激,就好好珍惜眼前人。”
“我会的。”他接过她的行李,解释,“奥尔嘉的家离火车站不远,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们就走回去。”
林微微摇了摇头,“行李都归你提了,我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奥尔嘉去布置教堂了,我先带你去Gasthof(乡村的小旅馆)。”
“好。”话锋一转,她问,“你们明天一共请了多少人?”
“二十来个人。”
“人数不多啊。”
“是的,年纪轻的都在前线奋战,能请到的都是家里头剩下的老弱病残。”他的话语中有些无奈。
想到大家陷在这年代里的苦涩,她不禁深深一叹,“不管如何,你们至少能够得到家人亲属的认可和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