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
无路可走,便只好憋住,游泳憋气似的,不断劝自己不要去想,只管往前游。
“又是这种表情。”江鹤轩叹气,他抽出手,爱怜地吻了吻她的眼角。“从见你的第一面,你的一举一动都在告诉我,你认识我。不但认识我,还与我是很亲密的关系。”
“你别开玩——”
“就算你想装作不认识我,可说话的口气怎么都是对老熟人。”他的手指摁在她的唇瓣,制止了她欲盖弥彰的辩解。“这是我人生第一次,观察的结论与常识背道而驰……你害我失眠了好几天,不停怀疑自己曾经失忆。”
“你不会信的。”辛桐道,面上流出难掩的无措和落寞,呼出的暖气包裹着他的食指尖,勾得心酥软到快融化。
“我会信,就算你下一秒在我怀里变成小兔子我也不会皱一下眉。”江鹤轩说。
辛桐被他的话逗得想笑。她深吸一口气,手掌撑着沙发坐起,柔顺的长发有些凌乱,毛茸茸的显得她如雏鸟般可爱。
“彗星来的那一夜,我知道你看过。”辛桐说。“平行时空,多世界理论,同样的人在不同时空的关系变化。”
江鹤轩比她聪明太多,点到为止即可,信不信是另一回事。
“看来那里的我做了让你很不开心的事。”江鹤轩说。
他的胳膊始终半环着她,手指虚虚地拢住后背,把控着强势的占有欲与温和呵护之间的微妙尺度。
“我原本是你女友,算是青梅竹马长大,后来因为很多原因我们分手了,差不多就是现在这个时间,然后你把我拘禁在这里。”辛桐道。“事情很复杂,可能要说好几个小时。”
江鹤轩直勾勾地看着她,在脑海中建立起自一点延伸出来的树状图。
“我现在是被傅家收养,但在那个时空我母亲没去世,所以我跟她一起生活,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能遇见。”辛桐零零碎碎地解释,努力挑重点讲。“分手的原因很多,我不知道怎么说,反正最后你把我关在这里,傅云洲来救我,最后你意外把我撞死了。”
江鹤轩听着她的声音越发微弱,摸了摸她的头。
“抱歉。”他说。
辛桐愣了愣。
“很抱歉那样对你。”江鹤轩嗓音温和。
“你不会真信吧,”辛桐垂头。
“本来以为你要说你是狐仙出山来报恩呢,”他说起玩笑话,“平行时空可比狐狸化形来的有根据。”
辛桐忍不住发笑,她从没想过会有机会收到男人们的歉意。
江鹤轩沉默片刻,忽然说:“但作为这里的我,想为那个时空的我稍作辩解……他那样做一定是因为爱你。也正是因为爱你,才会那样做。从未拥有就不会害怕失去,没什么比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唯一的爱人离开要更痛苦……如果我与他的经历相同,我恐怕也会毫不犹豫地做出同样的决定。”
辛桐想说她都知道,所以难过,她觉得自己承担不了这样的爱意……她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何谈去成为别人的寄托。
程易修因为冲动又脆弱的爱杀了她之后自杀。
而江鹤轩恰恰相反,他因为深陷泥沼而囚禁她。
“他似乎活得比我艰难。”江鹤轩道。
“嗯,”辛桐点头,“你的父母一直没离婚,在那个时空。你家里也不喜欢我,因为我是杀人犯和妓女的孩子。你为我和家里吵了很多次,基本上每回都闹得不好看。”
“很抱歉没照顾好你。”他第二次道歉。“在这里,我初中割腕后父母选择分居,然后我休学一年回到老家。一直到大学毕业,我没遇到喜欢的女生。我总想,如果有一天我遇到了,一定会把自己有的都送到她手里,一定会记住她所有的偏好,清楚她的习惯,知道她为什么不开心,又为什么而开心。我也一定会保护好她,让她远离一切危险……现在看来只是一厢情愿,是我幼稚了。”
辛桐摇头。
其实你做的很好,我从来没遇到过比你更细心、更体贴的男人。
只是比起你对我好,我更希望你能照顾好自己。
“鹤轩,”她舔了舔嘴唇,“你没必要这样。”
江鹤轩笑笑。
在遇到她的第一个瞬间起,他就尝到了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情绪,如同装满冰块和汽水的玻璃杯在盛夏的夜晚相撞。她就像一柄钥匙,让苦苦徘徊的人得以从名为“得体”的门中走出。
“我会帮你,”江鹤轩道,“在遇到你之前的二十余年,我一直恪守礼节、从未出错……”
他说着,顿了下,缓缓浮现出舒朗的笑。“偶尔体验下失控的感觉并不错,何况还是傅云洲这样有趣的对手。”
很荣幸能成为您手中的刀,愿为您征战沙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