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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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外废弃博物馆的地下有个隔离室,墙壁里镶嵌厚钢板和魔法药剂,专门用来羁押黑暗生物。
恶魔阿什尔坐在这里,黑羽翼被几条刻着符文的锁链绕着,强制张开,手被银镣铐束缚在背后。
罗瑞在短暂清醒后,又再次失去意识,正被安顿在另一间屋子休息。猎人们在上面的房间,通过监视镜头观察他们。
“那恶魔怎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卡萝琳说,“真没想到抓他这么容易,驱魔师的法术生效后,他都不怎么反抗了,只顾着回房车里找罗瑞。也许他确实不是罗瑞的敌人?”
洛山达捧着一本厚厚的手抄本古书,通常在奇幻里拿这种书的人会身穿黑天鹅绒法袍,而不是穿着柳钉皮衣和挂满锁链的皮裤。
“罗瑞的状态也很不对劲,”他说,“刚才,我们的驱魔师们确认过了,此前罗瑞身上有两个巫术在恒久运作,一个是刚被破除掉的,是个‘记忆锁’,它能隔绝受术者的一部分记忆,但不能改变人格;而另一个现在还在运作,是‘虚假灵魂’……是个很古老的巫术,能凭施法者的喜好给受术者灌输虚假的观念和记忆,不仅如此,它还能封住受术者原本的力量,就算受术者找回真实记忆,只要不破除‘虚假灵魂’,他也没办法变得和以前一样。”
监视画面里,罗瑞平静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洛山达补充说:“以及,‘记忆锁’是个防护类的恒久巫术,只要条件适宜就能被破除。而‘虚假灵魂’是无法解除的,它会和受术者自身的灵魂逐渐融合,难分彼此,就像从炉灰里挑出芝麻一样难。”
卡萝琳想起他们之前查到的东西,罗瑞曾经以一个人间种恶魔的身份寻求保护。“难道说,罗瑞真的是人间种恶魔?只不过他被篡改了记忆,所以坚信自己是人类?”
洛山达摇头:“这也说不通。我就是人间种恶魔,我试过无数次伪装人类的法术,每次都能被驱魔师识破。卡萝琳你不懂魔法,所以不知道,恶魔要装成人类真的很难,比男人扮成女人还要难多了。”
卡萝琳想了想:“也不对啊,‘难’不等于没有,你看李佩斯有那么高,可是他扮成女人就很像啊……不,这不是重点,我是想说,如果罗瑞真是恶魔,也许就能解释为什么有其他恶魔寻找他了。我听说,即使父母是深渊种,只要恶魔小孩出生在人类世界,就还是会变成人间种?”
(注1)
“是的,因为我们出生时没接触深渊气息的浸染。”
“会不会罗瑞就是这样?某些强大的深渊居民在人间留下了个孩子,现在他们想找他……或者是想杀了他。”
“还是不对。那‘丹瑟利尔’又是怎么回事?罗瑞能够读懂他的笔记,应该和他有关系……”
一个声音突然插进来:“嘿,我觉得……我有办法知道罗瑞到底是人类还是恶魔。”
年轻的血族卡尔跃跃欲试地抿着嘴,手里拿着个针管。
对血族而言,不同种族的血中蕴含的力量不同。有经验的血族只要尝一小口,基本能够判断出血液来自什么生物。当然,前提是他熟悉这种生物。
罗瑞依旧昏迷不醒。卡尔卷起他的袖子,勒上胶管,准备抽血。兼职猎人的血族不愿随便用獠牙咬人,即使必须用身边人的血,他们也会尽量选择用针管来抽。正因如此,现在卡尔抽血的本领不输给任何医院的护士。
洛山达和卡萝琳在门口等着答案,并随时用连网的平板电脑监视隔离室中的阿什尔。
这时,卡萝琳的手机响了,是胶质人茱蒂。她正在搜查罗瑞的家。
“罗瑞的人生肯定有问题,”茱蒂仍继续在屋子翻找,“洛山达还去他家住过呢,当时你们没察觉到有问题吗?明明它这么明显!”
“哪方面?”
“他家里……没有照片。没有一张照片!按说,假如父母意外身亡,正常人都会摆上个家庭照什么的来怀念亲人吧,但他家完全没有这些!就算是不愿意将照片摆出来,在抽屉书、柜之类的地方也会有啊。他家不仅没有父母的照片,任何一份照片都没!这绝对不正常!”
卡萝琳去罗瑞身边,从他兜里摸出了手机,手机里倒是有一些照片,但看样子都是近期的,没有与过去相关的。
此时卡尔已经把针头刺入罗瑞的手臂,开始缓缓抽血。
“还有更可疑的事,”茱蒂继续说,“我找到了几份房产证件,还有租赁合同。你们记得吧,罗瑞说过这些财产是他经商的父母留下的,他自己身体不好,就都委托给地产中介公司经营。”
“嗯,我记得,咱们还私下羡慕过他呢。”
“这些合同之中,签订日期距今最远的在大约八年前,房产证也都是集中于那个时期获得的。也就是说,这些房产都是罗瑞大约在七八年前才得到的。他父母死去也是在这个时间段。”
“难道不是他父母的遗产?”
“不,没有赠与或遗产继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