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我会跟在你身边学习,做一名亵渎术士。”
丹瑟利尔愣了几秒,拍开沾着血的那只手:“不行。”
“为什么不行?我已经决定了。”
“如果你想做交易或者求诊,我非常愿意合作,但我不需要学徒。”
“你只是个人类,你会需要我保护的。”
“并不需要……”
“拒绝也没有用。你应该大略明白我的本事,想摆脱一位领主级别的恶魔可没那么容易。”
丹瑟利尔叹口气,低头看到吸血鬼少年的尸体,发现自己斗篷边缘已经沾上了更多黑色的血。他嫌弃地抿着嘴转身:“随便你吧。我要先回去休息了。”
阿什尔跟在他后面,拖着埃里克的尸体:“你不要它了?”
“都被你弄成那样了,我还怎么要?”
“这小东西好像是疯了,竟然以为我是人间种恶魔,想攻击我。我的伪装就这么成功吗?如果你还需要吸血鬼做研究,我再去帮你捉几个,我是你的学徒、保镖,随时为你服务。”
丹瑟想了想:“那你帮我把尸体随便丢在开阔点的地方把,阳光会很快把它晒化的。”
回过头时,恶魔已经消失了,空气的震动残存在耳边,似乎是羽翼擦过的痕迹。
回到小镇外的木屋后,丹瑟利尔发现篱笆边拴着一辆马车,有人给屋外的缸里打满了水、加固了木窗,屋里还传来炉上煮东西的声音。
他无奈地走进去。阿什尔悠哉地靠着椅子,双脚叠在桌子上,正数着一袋钱币,桌子上还有蒜烤面包和大罐的覆盆子酱。
“从哪抢的?”丹瑟利尔问。
“没有抢,太惹眼了,我还想踏踏实实跟着你做学徒呢。”
“那,从哪偷的?”
“偷?我还不至于要玩这么低级的把戏。”
“好吧,从哪骗来的?”
“这你就别管了。”
丹瑟利尔很好奇这恶魔到底要干什么,但是他太困倦了,现在不想纠结于此。他理都没理那些食物,脱掉斗篷就缩上了床,把自己卷在毛毯里,脸朝墙壁。
“嘿,”恶魔来到他身边,“你就这么睡了?”
“闭嘴,我很困。”
“吃点东西再睡?你们人类身体这么脆弱,得按时吃饭。”
“请闭嘴。”
阿什尔看着人类的背影,挑起一边嘴角,舌尖轻划过犬牙,故意发出暧昧粘腻的声音。他走过去俯下`身,鼻尖和丹瑟利尔的耳廓几乎只隔一指,但一直没有接触上去。
“亵渎术士都是不把恶魔放在眼里的吗?你就这么当着我的面睡觉?”
丹瑟利尔没有睁眼:“嗯。如果你想攻击我,刚才在树林就该动手了。还有,我身上有防护法术,请自便。”
之后,不管恶魔说什么丹瑟利尔都不再回应。渐渐地,包裹在毯子里的身体微微起伏,鼻子里夹着规律的细小的呼气声……阿什尔转身回到桌边,又返了回来,低头看着丹瑟利尔的睡脸。
恶魔伸出手,想试着摸摸那些暗金色的发丝,几乎就要碰到时又收回了手。
防护法术?谁知道会是什么呢……阿什尔摇头叹息,到火炉边轻轻动着手指。随着他的动作,火苗变成了一个个小小少女,在燃烧中摆出各种妩媚大胆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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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瑟利尔醒来时,阿什尔似乎离开了。他留下了食物和钱币,还在木桌上用酱汁留了一段话:“我偷看了你桌上的笔记,既然你把它随意放在外面,我判断它并不是特别机密,你肯定不介意我看。你提到要收集附有小妖精的成熟曼陀罗,我去替你猎一些来。”
这段话中有好几个单词都拼错了,丹瑟利尔猜了一阵才猜出意思。看来阿什尔口语不错,拼单词不太行。
马车仍然在门口,马匹也被喂饱了。丹瑟利尔毫不客气地接受下了这份好意,收拾好了东西,驾马车离开这地方。
赶路将近三天,恶魔都没再出现。第三天下午时丹瑟利尔到了纽恩堡——郡长府邸所在地,方圆数十英里内最繁华的城镇。
丹瑟利尔并非四处为家,其实他有个自己隐秘的住处,就距离纽恩堡不远。他通常在乡野间活动,如果不是生活所需,他一点都不愿意到城市去,城市里有集市可以购置必需品,但也有诸多危险与麻烦。
对丹瑟利尔这样一位亵渎术士而言,黑暗中潜伏着的怪物不是麻烦,各式各样的人类才是。
比如纽恩堡的卫兵们吧,他们会暗示你给点好处,不然肯定要从你身上找出些问题来,把你丢进脏臭的监狱关几天;还有街道上飞驰而过的豪华马车,那里面通常是郡长或者城里教会的人,其他马车与行人必须避让,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在集市上和贫民区也不能掉以轻心,口袋里的钱随时可能不翼而飞。
而最令人恶心的,莫过于钟楼下那片广场。那里矗立着好几座刑架,当人们把它们团团围住时,多半正有恐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