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魔女×狼人(1)</h1>
埃德蒙垂下眼睛。
胸口是一只玲珑的足,少女的裸足。
足上没有任何珠宝绫罗的赘余装饰,珠白的肌肤在月下显得柔润而温暖,浅青色的血管隐约可见,恍若名贵瓷器上细细描画的花纹。
只有足尖一排蔻丹,饱满、鲜润,胜过家乡五月的浆果。
他还记得。
无数个霞光灼烧的黄昏,劳作的农人扛着锄头悠悠行在乡间小道上,扯下木栅栏间探出的青色燕麦串子,把浆汁的清甜嚼得满口都是;牧童吹着短笛,间或停下叱骂几句躲懒的土狗,一只手挥鞭赶着团团灰扑扑的云,另一只手一攀一折,双手一捋,往嘴中一塞——比起大厅中随意散落的红珊瑚珠,道旁灌木上零星点缀的饱满果实,显然更加诱人可爱。
他应该记得。
然而此时此刻,他全部的心思,都被这只任性的脚吸引了——
麦色的胸膛赤裸,偾张的肌肉上遍布伤痕的勋章,随着他的呼吸轻促地起伏着,与那只足游刃有余的动作形成了鲜明对比:它不紧不慢地,沿着他胸口伤疤缓缓挪动,每挪一小寸,趾尖便轻轻一勾,羽毛般轻挠。
抑或泥土间一团细雪,随时都要化去。
这力道分明比呼吸还轻,却仿佛将他整个身躯牢牢踩在脚底下,动弹不得挣脱不得——哪怕他并未升起脱逃的心思。
少女的足尖轻轻滑脱伤疤延展的轨迹,沿着青年凌厉的肌理线条悠哉地上攀,绕着胸口敏感的一点打起圈子来;然后,仿佛坏心眼一般,稍微坚硬却依然光滑的趾甲边缘,“一不小心”轻蹭上那一凸起,似有意似无意地刮挠两下。
埃德蒙的脊背一下子绷紧了。他紧攥双拳,呼吸一下子浊重起来。
涂着蔻丹的足尖仿佛丰润的唇,一轻一重地啄吻胸口的敏感带——脚的主人显然是被青年的反应取悦到了,在这一处流连了好一会儿,直到他的上半身皮肤完全被灼烫的赤色沾染,才失去兴味般继续上移,滑过冰冷的皮质项圈,脚跟踏在剧烈滚动的喉结上,脚尖轻轻抬起他下巴。
“表现不错哦,我的小小狼。”
你弯着眯起的眼睛,轻轻咬住下唇,分明是愉悦的模样。
埃德蒙清隽的脸上,却露出一个怔愣的表情:微张着嘴轻喘,喉咙里发出“咕噜噜”的声音;金色的眼瞳浮上一层水雾,眼眶周围迅速泛起红晕,显得要哭不哭,几乎有了些可怜的意味。
连头顶时时机敏支棱的耳朵,和原本不自觉摇动的尾巴,也沮丧地耷拉下来。
还是一样地好懂——你瞟了一眼他毛绒绒的耳朵,是真的感觉好笑起来。青年对你显而易见的依恋,和无可置疑的臣服姿态极大地满足了你的虚荣心,令你原本心头那点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无理取闹的不悦,也一下子烟消云散。
青年的男子,其实并不符合你的癖好。当初送别时,埃德蒙还只是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不成熟形态,然而历练归来之后……
你一手支着下巴,一手伸出去,挠了挠他的耳朵根,动作堪称温柔。
青年的眼睛猛地睁大了,露出不可置信的目光;脚下精壮的身躯弹了一下,压抑地颤抖起来。
余光里,那条毛绒绒的大尾巴几乎可以说是欢快地摇动起来。
“大人……”
你足尖缓缓下移,点在那早已隆起的一大团上。青年的呼吸猛地一滞,目光迷蒙起来:
“大人,请别……”
埃德蒙喉咙里,溢出几乎有些可怜的呜咽声。
“嗯?别怎么样呢?”
你的恶趣味被激发出来,尾音带上危险的扬起,足尖加重了力道,来回揉弄着青年敏感而脆弱的分身。
“请别……这样戏弄在下……”
狼人弓起背,身体仿佛痛苦地痉挛起来,却依然没有后退的趋势。
你知道,那对原本澄澈的金色眸子,此时此刻一定会变为危险而迷人的竖瞳,周围的眼白布满狰狞的红色血丝;你也知道,那掩藏起来的森白獠牙和锋锐爪甲,也会不受控制地冒出,几乎扎伤他的口腔和掌心。
性欲和食欲,在很多情况下是难以分割的;原始的欲望,带来形态的返祖,而这一特征使得兽人在欲望得不到满足时,偶尔会伤到自己渴望交配的对象——在对方并无同族坚利的皮肉爪牙之时。
你知道他压抑得十分痛苦。
但那又怎样?
你更清楚明白的是,这爪牙绝不会有攻向你的一天。
这份危险的安全感,正是这头使魔最令你着迷的魅力之一。
“大人……唔……”
埃德蒙自暴自弃般垂头闭眼,血腥味从他紧握的拳中溢出。他的身体不自觉轻摆起来,迎合着你足尖施舍一般的抚弄。
啊啊!
甘美的血腥气味。
欲望,绝望,痛苦,欢愉,皆为魔女钟爱的营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