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的各高手,分析各人的招式功法,设想如何拆招应对。人静坐了足有一个时辰,在沉默无声中打了颇为精彩的几战。
自古高手不能只是闭门自学,经验之所以重要就在于与他人交手时方能脱离自己固守的一隅,抬头举目四野,在千人千变的对招后加以思考,方能磨砺出自己足应万变的功法。这趟玉竹遇上的人虽不多,但都是在刀尖打滚千锤百炼的高手,若能从中借鉴吸收,是习武之路上不可多得的一笔财富。
一个时辰后,她从冥想中脱离,抬手用袖沾了沾额前湿汗。洗漱后躺在床上,许久仍没有睡意。
好像有什么事梗着,她既不想再试着入睡也不愿沉心练功,于是打算出去透透气。
玉竹身法轻盈地跃上小窗,几步跳到了房檐上。
夜还未深,小风吹过,掀起她的衣摆猎猎。向东看,夜幕里格外闪耀的地方就是御史府宅,搞不好孟老猫就在那宅院里,她的剑可能也在那里。
她倚坐在青瓦之上,朱唇轻启,吐出胸口的郁结。耳边忽飘来了轻柔的小曲:“谁作桓伊三,惊破绿窗幽梦,新月与愁烟……”
唱词虽悲切,然歌者声音娇媚,凄绝不足而谄媚有余。玉竹轻轻蹙起眉头,顺着声音望了过去,想看看是哪传来的靡靡之音,扭头一看原来在这客栈旁边有一个盖得挺高的酒家,视野不亚于自己蹲坐的房顶,男男女女三五成群倚栏而坐,正就着小曲把酒言欢。
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的酒家。
她皱着眉头看了一会儿,蓦地,眉间的纹路更深了。
对面那群人里,有一人单独坐了一桌,桌前两盘小菜,一杯酒,眼睛正望着她先前所看的方向。
此人与她背向而坐,仅一个背影就是大写的风华绝代,她只需扫一眼也能看出是谁。
原来姓曾的也没睡着,分房睡的第一晚就跑去对面喝花酒去了。
玉竹看着看着,没有留意一股邪火已经窜上了心头,烧的连先前的郁闷都没了踪影。
恰在此时,一个粉面女郎举杯扭着腰靠近了曾韫,像是要和他搭话,不仅频频运送秋波,一会儿竟然还上了手——这女人借着敬酒不住往曾韫身上粘,曾韫退一步,她恨不得近两步,一杯酒在两人推来阻去间洒在了曾韫的衣摆上,她又作势要放下酒杯拿帕子去擦。
玉竹看到这里,火气莫名更炽烈了些。她信手掰下瓦片一角,手腕轻松一掷,那一粒小石子十分精准地飞向了那妖娆女子手中的酒杯,“啪”地一声将杯子打翻在地。
那女子和曾韫都短暂地一愣,很快,曾韫的眼神就递了过来。
他半眯着眼睛,看见玉竹的一瞬间好像突然漾起了一抹笑意,犹如春晓之花,让玉竹猝不及防地一愣,随即脸上着火一般烧了起来——她刚才干了什么!
曾韫凭栏独酌也好,遭人调戏也好,跟她毫无关系,怎么这只贱手自己就动了呢!
然而石子都扔了,这时候后悔也没什么意义,站在屋顶发愣更是蠢得令人发指。四目相对,玉竹不自在了一小会儿,随即迎着曾韫的视线,踩着瓦片飞向了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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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回.3<竹问(沈西峡)|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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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回.3<竹问(沈西峡)|PO18臉紅心跳峰回.3
那水蛇精似的女人见曾韫脸上由阴转晴,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又要笑嘻嘻地继续吃他豆腐,却见一阵风过,面前已经落下了个绝色女子。
“春花楼”是颐阳出名的烟柳地,这里的姑娘市面见得多,对这种自矜的公子往往心生好感,但是即便有好感,能抵住曾韫身上拒人千里之外气场来搭讪的仍旧是少数。
此女敢向他敬酒,本就是个厚脸皮中的佼佼者,见了比自己漂亮的女子翩然而来第一反应不是离开,而是大大方方睁圆了眼,欲要从头到脚把玉竹打量个仔细。然而目光刚逡至腰间就看见了两把长剑,一张扑粉过多的脸霎时一僵,抖下二两散粉便脚底抹油逃之夭夭了。
玉竹没有搭理这碍事精,她心里有鬼,踮脚落地后便躲开了曾韫的视线,眼皮不抬地径直落在了桌前,兀自取过曾韫面前的空酒杯,毫不见外地给自己满上了一杯,故作悠然状探看窗外夜景。
曾韫也不拆穿她,只笑道:“真巧,曾某无眠出来小酌,没想到和玉竹姑娘不谋而合。”
巧个屁,客栈没有酒吗?找事来这喝什么酒?
但这话只在心里说说,玉竹面无表情道:“不巧,不过是在下爱占人便宜的毛病犯了,见曾大哥有桌好酒菜,所以过来蹭吃蹭喝蹭小曲。您该办正事办正事,不用搭理我就成。”
曾韫一挑眉:“哦?依你之见,我是在办什么正事?”
还有脸问?玉竹没好气道:“就刚才那事呗,上下其手、沾花惹草什么的,”说到这她伸手捏碎了桌上一粒花生米,若无其事地把捏出的花生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