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觉得耳膜快要炸裂了,眉头不由一皱——这小姑娘自己身穿轻纱小褂,却给她加盖床捂痱子的大棉被,她还没抗议呢,这边倒是先嚷嚷起来了。
小姑娘喊了两声见还无人应,焦急一跺脚,拔腿便往外冲,期间一脚绊到被她碰倒的板凳,险些跌一个趔趄,不等站稳拍拍膝盖又接着往外跑。
玉竹本是想让这姑娘帮忙倒杯水,还没比划人就跑没了影,顿时生出无限幽怨出来。
——什么玩意儿啊,醒来也没人管,还不如接着睡呢!
接着她想到那女孩出门前所喊的“公子”,联系到长久以来梦中那熟悉的声音,心中一动——莫非她是去叫曾韫?
这念头刚一露头,便被她自己强摁了下去。
她已经不记得当时是如何死里逃生的了,尽管她无比希望是和曾韫一起,却又比谁都害怕这一点小小的期待落空。
玉竹抬手扶额,轻咳了两声,心事重重地准备下床找水。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仓促的脚步声,紧接着,“砰”地一声,门被来人一掌推开。
玉竹顺着声音看过去,瞳孔猝然收紧。
门外站着的人,一袭月白长袍,眉如墨画,睛若秋水,极为俊秀的脸上却有一层淡青胡茬,显得比从前要憔悴不少。
正是曾韫。
曾韫怔怔地站在门口,一眼不眨地盯着玉竹,好一会儿,先前的那个小姑娘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他才回魂般地挪动了脚步。
从门口到床边的距离不过数尺,玉竹却觉得曾韫走来的这段路漫长的没有尽头。
她手指甲用力掐了一把掌心。
疼的,她确实是醒着的。
曾韫走到玉竹的床前,手缓缓地抬了起来,悬在距离她的脸一寸之遥的地方,抖得如同筛糠,却始终没有落下。
他太害怕这不过是美梦一场,碰到了玉竹,这梦就醒了。
迟疑间,后面的小姑娘脆声道:“方才我迷糊着睡着了,醒了就见姑娘睁着眼睛看我,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恢复的……看来公子的药起了效果,还应继续服下去才是……公子?公子?”
玉竹忍着身上的酸痛,主动握住了曾韫颤抖的手,覆上了自己的脸颊,声音沙哑地道:“……阿韫。”
曾韫双目通红,唇嗫嚅了半晌什么都没说出来,突然上前一把抱住了她,恨不能把她揉碎了按进自己的身体。
一股温热流进了玉竹的脖颈,她听见曾韫湿漉漉的声音道:“昏迷这么久……你是想把我逼疯吗?”
门口那小姑娘反应有些迟钝,这时候才终于察觉出了“闲杂人等请退散”的气场,蹑手蹑脚将手里盛药的托盘放在了一旁的小桌上,一声不响地撤出了屋子,还十分贴心的把屋门给带上了。
屋里只剩他们两个,玉竹被紧紧抱着,醒来之后第一次觉得,活着真好。
同时,她看见曾韫一脸的憔悴,又觉得有点愧疚。
她有许多事想问曾韫,譬如盛笑春死了没有,她昏迷了多久,他的伤养好了没,还有这是什么地方,是否安全……
玉竹:“我……”
太多问题反而无从问起,最后说出口的反而是颇煞风景的一句。
玉竹道:“我渴了……”
这句话毫不留情地搅和了前一刻还你侬我侬的气氛,却也让人有种回归现实的安心感。
曾韫嘴角微提,在她额上轻轻吻了一下,站起身去桌前端起了药碗:“正好……我刚把药煎好,喝了就不渴了。”
玉竹立马打起了精神,捏住鼻子一溜烟缩进了床的最里侧:“不喝!死也不喝!我就是被这害人东西荼毒醒的,你休想……唔……”
曾公子根本不为所动,闻言冷漠一笑,神情挑衅地含了一大口药汁,扑上床便把她这个久病初愈的伤残人员压在了身下。
他一手卡住玉竹的下颚,迫使她张开嘴,下一刻便用舌卷着药汁送了进来。
药是苦的,可这个吻却是再甜没有了。
曾韫的呼吸淡淡地扑在鼻尖,舌由浅至深地在她口腔中挑拨试探,柔软的舌尖与她相抵,发出了水渍纠缠的淫靡声音,两人的胸口都剧烈地起伏着。
待这个吻结束,药汁已经被玉竹毫无知觉地吞了个一滴不剩。她看着两人唇间黏连的一根银丝,红着脸道:“哪有你这样的?刚才我是没有防备……要是你下回再这么喂我药,我绝不会再吞下去了!”
曾韫面不改色地舔掉了她嘴角残留的药液:“听你这意思,还想再来一次?还是说……”他凑近玉竹的耳朵,声音暧昧地道:“你想吞点别的东西?”
玉竹毕竟已经初尝云雨,听见这话立即反应过来曾韫意有所指,脸上霎时升出一片红云,结结巴巴道:“没、没想!”
开玩笑,她现在胳膊腿还没恢复好,连抬个手都会疼,要是在这个时候被曾韫就地正法,恐怕会痛到升天。
曾韫调戏完并没真要做什么的意思,手撑床一把站了起来